一路小跑,太陽剛剛落下,遙遠的紅色星辰散發出淡淡的紅光,透過雲霧,灑在了尤裏回家的路上。遠遠的,尤裏就看到了自己家的小樓,燈光亮著,熟悉的人影晃動著,看起來似乎平安無事。
18歲的尤裏,一群從4歲到十歲的十幾個孩子,便構成了這個奇怪的家庭,這個家庭座落在小鎮的邊緣地帶,一棟年久失修的3層高樓中,不知道前任的主人是被埋骨在了什麼地方,總之尤裏遂即發現,並占據了這裏。也是,這個偏僻的角落,一向是渺無人煙,也沒有任何值得人窺視的資源!於是尤裏自己拉了條電路,通了電源,然後收拾了房間,雖然距離取淨水的地方稍有點距離,但這點瑕疵並不算什麼,正在重要的是讓自己和這些孩子們,順利地在這個雖然有些破舊,有些昏暗,但依舊能夠遮風擋雨的地方有了一處足以安身立命的地方。
小樓座落在一片建築的廢墟之中,周圍都是一些不知道被什麼力量所摧毀掉的建築,在建築包圍之間,有一個不大的空地,空地的中央是一棵頑強地生長著的小樹,枝葉稀薄,但卻是這四周唯一的綠色。距離小樓不遠處是一條大河,河的另一側就是野外,河很寬,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流過來,最終會流到什麼地方去。河裏的水並不清澈,河邊飛滿了各種蟲蟻,長年有各種垃圾和屍體漂在河麵上,味道十分難聞。但這條河,卻保護住了莫伊華的西南側,使莫伊華不用受到野外野獸們的騷擾。
尤裏是這個家庭的頂梁柱,和其他小孩子一樣,他也是一個孤兒,但他那尚顯稚嫩的肩膀上,卻已經肩負著這一家子所有人的希望。因為其他的孩子,都是被尤裏從各處撿回來撫養,當作自己的弟弟妹妹一般。本來,以尤裏的本事,雖然不可能活得很滋潤,但溫飽無憂卻是輕而易舉。但是為了這些孩子們,尤裏選擇了獨自承受常人難以想象的艱辛,在這個混亂的世界裏,孤兒能夠苟活,就已經是萬幸,更別說還要撫養著十幾個比自己更小的孤兒,尤裏想盡了一切辦法,打工,乞討,偷竊,甚至昧著自己的心情,多次在某個陰暗的角落中結束一條條無辜的生命。尤裏隻能這麼做,但這也隻能讓大家勉強的活著,當他不幸失手的時候,家中便會斷糧,所有孩子都會餓著肚子在淚水中進入夢鄉。但尤裏仍舊頑強地維持著這一切,一刻也未曾動搖過自己的決心。
很快地,尤裏就靠近了小樓,剛剛到門口,就聽到了孩子們的歡呼聲,推開門走了進去,小一和小八就站在門口,麵帶著笑容迎了上來,“大哥,歡迎回家!”
摸了摸兩人的腦袋,尤裏露出了燦爛的笑容,這笑容幹淨無比,很難想像這是一個在不久前,毫不留情地奪走了素不相識的陌生人生命的人能夠擁有的微笑。事實上,能看到尤裏這個微笑的人並不是很多!
牽著小八的手,尤裏朝樓上走去,在二樓看到了這樣的一副溫馨的情景:在淡黃色燈光的照耀下,幾個最小的孩子圍坐在桌前,瞪著大眼睛,強忍著口水看著桌麵上的食物,雖然那僅僅是一塊新出爐的大麥麵包,但即使是這種比較便宜的自然食品,孩子也隻有在不得不吸取營養的時候才有機會品嚐,因為這會花去尤裏數天的辛勞。但今天,這麵包並不是尤裏買來的,麵對突然出現的麵包,尤裏並不驚訝,他走了上去,拿起麵包,還帶著餘溫的麵包散發著誘人的香味,這成功地勾起了尤裏的食欲,他也一整天沒吃東西了。
“娜娜來過?”尤裏明知故問,也隻有娜娜來了,家裏才可能出現這種新出爐的天然食品。尤裏知道,娜娜雖然從未提起過,但是服侍於沃依身邊的她,應該會有不少的錢,如果懇求她的幫助的話,日子絕對能好過很多,但出於某種莫名的心理,尤裏一直沒有向娜娜開過口。而娜娜仿佛也理解尤裏的想法,於是隻是在某些時候,帶來一些食物之類的實用品,偶爾地幫助著這一家人。
“嗯,”小一接過了話頭,“娜姐隻待了幾分鍾,就匆匆忙忙地走了。”
尤裏點了點頭,沉默了片刻,把麵包遞給了小一,“給大家夥分一下,我去把東西放下。”說著便朝裏屋走去,把今天的所有收獲掏了出來,是一堆散碎的,還沾染著一些鮮血的零錢。除了賣零件的20歐,還有那兩個倒黴鬼慷慨貢獻的30幾歐,看著這些錢,尤裏終於舒了口氣:又可以多頂個4、5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