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愛信不信(1 / 2)

洛青河打理的賭坊小米去過一次,是跟這位三嬸伍氏逛街的時候路過,就進去看了一下。門口擺放著大嘴大肚子的貔貅,寓意為最大吃八方,肚大聚財。

去的時候快晌午了,裏麵很是熱鬧,卻顯得很亂。到處是吆喝下注的聲音,贏到的人興奮不已的叫著,輸了的一邊咒罵,一邊不服氣的翻著自己早已經空癟的荷包,還想翻本,更有那當場找人借印子錢的。

小米隻在裏麵站了一小會兒,就被裏麵的氣味熏得直皺眉頭。

來賭的人身份年紀參差不齊,穿綾羅綢緞的、一身汗漬打零工的、趿拉著露出腳趾鞋子的乞丐。在等開局的時候,這些人有挖鼻孔的,有坐著摳腳指頭的,把小米看得直犯惡心。

跟電視上看見的差不多,賭坊裏最普遍的就賭骰子,還有牌九。讓小米覺得比較新鮮的就是一種叫五木的。五木,每套五枚,是用牛骨刻製的,呈銀杏形狀,兩頭尖銳,中間正方形,邊角帶弧形,做投擲之用。

投擲時最高彩須五子皆黑,稱為‘盧’。次等彩是四黑一白,稱為‘錐’。第三等是黑白相雜,稱之為‘梟’或者是‘犍’。小米剛覺得有趣呢,就被三嬸伍氏領出了賭坊。

看得出來,伍氏對自家打理著的賭坊是各種嫌棄。回家的路上,閑聊,小米才知道伍氏其實不想叫男人管這個營生。原因很簡單,太亂,每天都有人起爭執。

還有賭徒的媳婦老娘,拉扯著娃娃來賭坊哭鬧要死要活的。不是因為洛家在此勢力不一般,早就跟衙門的人打好關係,這營生根本就開不下去。

對於伍氏的煩惱,小米能夠理解。賺銀子麼,最要緊的事賺的又開心又安心。可是,經營賭坊這個營生的,想做對得起良心的事,那就隻有關門大吉。

這跟芙蓉樓那營生又不同,去那裏的人,是口袋裏有銀子,有條件才去,而且古代的男人去那種地方,就算給媳婦知道也沒事,女人心裏不高興,也不敢真的怎樣,根本就不會影響家庭。就算是荷包不給力,那地方也用不著見天的光臨。賭這東西不論古今都是最害人的。

隻要沾染上毒癮,那就根本控製不住自己。沒銀子賭,就借銀子錢。贏了還想趁著手氣好多贏點,結果,贏到手的銀子還沒捂熱乎又扔了進去,還倒欠一些。

十賭九輸的道理都知道,偏偏就是要去賭。

還不上賭債怎麼辦?賣家當賣田產的都還是好的,更有那畜生不如的賣兒賣女。

伍氏告訴小米,為了少造孽,賭坊裏本身是不放印子錢的。可是,經營了這個營生,不放印子錢,也依舊算不上是做了好事。不過是為了蒙蔽自己良心未泯而已。

小米見三嬸嬸煩惱,就有意無意的念叨了幾句,這不,他們竟然真的當真了。

其實,小米也知道,就算是洛青河關了賭坊,改變的也隻有他自己得了一份安心而已。你家不開,旁人家照樣會開的。

就想當日的芙蓉樓一樣,關門的話,那些女人落進旁人的手上,過的日子隻會更淒慘。

既然杜絕不掉,也就隻能改變一下經營方式。

這會兒伍氏一開口,小米裝著沒看見洛青河的不自在;“我一個小孩子,能有什麼好主意,三叔三嬸想聽聽,那我就說說。”

於是,小米就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小米的建議是,把賭坊的內部重新裝修一下,分成上中下三個檔次的。上等的招待那些有條件的大戶賭客,中等的招待條件一般的客人,第三等的招待最底層的賭客。

這樣,讓有錢人在更好的環境裏賭,會更讓他們有優越感。第三等的客人,每局的賭資設置的低些,讓他們有地方過過癮也就行了。但是,前提是,賭坊自己不再坐莊,莊家閑家都是賭客自己,賭坊隻是按照比例在每一局裏抽成。

賭坊的人負責維持秩序,誰都不許在賭坊裏用灌了水銀的骰子,就讓賭客們自己憑運氣。小米還加了規矩,三等賭間的賭資,每人每天是有固定額度的。

也就是說,每人進門後拿錢跟櫃台換規定的籌碼,輸光這些,當日就不能再繼續參賭。當然,在一旁觀看還是可以的,賭坊裏要備齊各種高中低檔的糕點瓜子什麼的,賭客可以買點邊吃邊瞧熱鬧。

這樣一來,賭坊等於就成了一個隻是提供場地方。

小米的意思很簡單,有錢人願意揮霍,誰都管不著。沒錢的你想聖母的讓人家戒賭,那就有點那啥。隻要有了限製,不說讓他們改邪歸正,卻終歸會有些成效的。

規矩小米隨口一說就是好幾條,其一就是,若是知道誰因為賭賣兒賣女,賣媳婦的。那就把他列入賭坊的黑名單裏,永遠不許他進賭坊。其二,未滿十八歲的不許入內。

雖然這裏是古代,十四五歲成親已經很正常了,可是小米還是提議按照現代的標準,十八歲以下,都是未成年。

看的人要說了,這樣苛刻的規矩,還有點過分的規矩能行得通麼?你這裏這樣不許,那樣不許的,那就不來這裏唄,去別家賭就行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