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叔叔說,你若是很好奇的話,可以往京城走一趟。”同桌的書生忍不住的先開了口,把洛青風的話重複了一遍給小米聽。
其實書生也覺得好奇呢,就為了個傳聞八卦,還真打算去趟京城?也不知道這倆人是哪裏的,聽口音也不像本地人,那他們不用回家過團圓年啊?
小米一聽,就立馬又朝六叔看去,見他似笑非笑的瞅著自己,立馬心虛的笑了笑;“開什麼玩笑啊,這麼冷的天兒,為了個傳聞再往京城跑一趟?我腦子又沒有病。”
說完,為了掩飾心裏的煩躁,低頭繼續吃麵,隻不過此時再美味的燴麵,吃到她嘴裏也都索然無味了。她知道,洛青風不是在開玩笑,倘若自己點個頭,他立馬就會陪自己往京城返的。
哼,沒病才怪!洛青風在心裏嘀咕著,因為擔心小米,也沒了什麼食欲。見小米吃好了,他也同樣放了筷子,起身對著那倆書生保全算是告辭。
這回,付麵錢的時候,小米沒有搶著掏荷包。
“真不回去看看怎麼回事?”出了麵館後,洛青風再次問道。
“開弓沒有回頭箭,既然走出來了,我就不會再回去。再說了,回去我又能改變什麼呢?”小米低聲說到,隨即噓了一口氣,看向前方;“管不了那麼多了,咱買過年穿的新衣去。”
說完,她大步的往前走去,腦袋東張西望的找成衣鋪子。洛青風跟在後麵,輕輕的搖頭歎氣,哎,看你能挺幾天。
看著小米好似調節好了情緒,很是開心的樣子,可是實際上,她根本就沒裝多大會。進了一家很大的成衣鋪子,說是挑新衣的,可是心不在焉的她,挑著挑著,就摸著一套棉袍子發起怔來。
“這位公子是給令尊大人挑袍子的吧,公子眼光真好,這件的棉袍裏麵絮的可是新蠶絲呢,穿在身上又保暖,又輕巧。”掌櫃的趕緊上前熱情的介紹著。
“啊?”小米走神兒沒聽見掌櫃的說了什麼,但是回過神兒的她才發現自己手上的袍子,是一件年紀稍大的男人穿的棉袍。
“我侄子就是孝順,可是他父親身材有些發福,這件袍子不合適的,我叔侄二人還是選兩身自己穿的吧。”洛青風聽得清楚,上前幫小米解圍。
掌櫃一聽,趕緊引著倆人到了鋪子的另一邊,指著掛著的一排新袍子讓他們選。
見小米心思根本就不在這裏,洛青風在心裏歎口氣,幫著小米挑了一身兒,又給自己也選了一身。還挑了兩雙靴子,想了想又幫楊伯也重頭到腳挑了一套。
這若是平日,根本不用他操心,小米肯定不會落下楊伯的。當然,給楊伯選的,棉袍的麵料就是尋常的棉布了。這不是小氣和大方的問題,畢竟楊伯現在的身份是車夫。
給他添置綢緞的袍子也不適合,一路上讓他吃飽穿暖,對他和氣些。最好的,就是等他回家時,多給些工錢才是對他來說最最實惠的。
知道小米心裏煩亂,洛青風就說,天太冷還是先回客棧的好,小米也沒反對。往客棧走的途中,小米始終是沉默不語的,洛青風也沒有開口逗她的意思。
他知道,這種情況下,自己說什麼都是無用的,不如讓她自己冷靜下來呢。
到了客棧門口,不是洛青風開口叫,小米就走過頭了。
客棧裏冷冷清清的,見二人回來,熱情的上前打招呼。當然,回應的都是洛青風。
“怎麼回事啊,剛剛出去的時候,這小公子還挺高興的呢?”一個夥計小聲的問櫃台裏打算盤算賬的掌櫃。
掌櫃抬頭往樓梯上走著的倆客人看了看;“興許是趕不回家過年,想家心情不好了吧。這當口難得有客人,還是要在這住到過年再走的,記得好生招待著。”掌櫃的嚴肅的叮囑著夥計。
過年鎮上鋪子生意都好得不得了,唯獨客棧生意差,但是卻又不能關門過年,今年運氣還算不錯,來了這三位客人,還定了上房,而且住的日子還不短。
哪像去年啊,過年時也有兩撥客人,兩撥都是尋常百姓,住的還是通鋪,其中一撥客人還因為被賊人偷了銀子,連住宿的費用都沒得交,偏偏東家是個信菩薩的,沒壞良心把人趕出去,讓他們白住了幾天不說,還倒貼了幾天的夥食。
夥計聽了連連點頭,說知道了。
再說回到房間的小米,進屋就坐在火盆邊,拿起小鐵鏟就把蓋在炭火上的灰撥開,幾下一撥弄,炭火就紅了起來。
洛青風想著她一個人坐著,應該不會有什麼事,這才拿起給楊伯買的衣袍棉襪靴子,到樓下的房間給楊伯送去。可是楊伯的房間沒人,問了夥計才知道,楊伯在馬廄喂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