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刹那,她仿佛聽見了什麼異樣的聲音,咚的一下沉入了心底,那種感覺就像是什麼東西帶著前所未有的震撼猛然闖入心裏,砰的一下在心間炸了開來。
她僵硬著身子向後退去,身體被迫抵在了台盆之上。
她凝視著他的黑眸,顫著聲音控訴道:"你又耍流氓了……這一次算了,下不為例……"看在他隻是想幫她抹掉臉上的水漬的分兒上,她暫不計較。
小七指下那溫軟的觸感消失了,手僵在半空中才恍過神來,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於是尷尬地收回手。
狹小的空間裏,有一種說不清的尷尬、旖旎的氣氛在四周擴散開來,空氣顯得那樣薄弱。
韓秀想要離開,隻是他高大的身形擋住了她的去路;想要擠出去,卻反而狼狽地撞在了他的身上。
他的手下意識地扶住她的雙肩,扶穩她的身體。
他掌心的熱力透過棉質的睡衣直燙她肩頭的肌膚,教她冷不防打了一個寒戰,頭一陣發暈。她抬起頭,雙目觸及一雙燦若星辰的眼眸,隻是眨眼的瞬間,他的臉突然壓了下來,他的唇壓上了她的唇,一片溫熱。
他扶住她雙肩的手變得更加有力而灼熱。
小七這樣突如其來的動作,是韓秀始料未及的,嗡的一聲,她的腦中一片空白。
她從再見到他開始,他一直都是冷冷淡淡的、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除了她為他上藥,他都自覺地保持一定的距離,儼然謙謙君子。就連那一晚睡在一張床上,他也隻是睡覺,她覺得重逢後的他是無害的,所以她從未想過他會這樣對她。
她瞪大了雙眼,下意識地伸出雙手,拚命地想要推開他。
無奈,女人的力道想要與男人相抗衡,那是徒勞。
她想要罵他,但唇被他的唇嚴實地堵住,隻能發出嗚嗚的聲音。她掙紮了一會兒,放棄了,索性閉緊雙眼,雙手緊緊地揪住他胸前的衣服,背後抵在冰涼的台盆上任由他為所欲為。
他的吻一點兒都不像是個久經沙場的老手,生澀得就像是個小孩子一樣,好像見著自己心愛的食物一般,肆意地一番啃咬舔食。
她想起大學時她第一次回吻他的時候,對著他的唇也是這樣的肆意淩虐,事後被他嘲笑,被吻了那麼多次都學不會,隻有初次接吻的笨蛋才會像她這樣亂咬亂親。
嘴唇上傳來的刺痛,讓她的腦袋頓時清醒過來,她鼓足了勁兒,猛地推開他。
(2)
韓秀粗喘著氣,一隻手反撐在台盆上,另一隻手撫摩著被他吻得很痛的嘴唇,抬眸怒瞪著蹙著雙眉的他,氣憤地罵道:"你流氓!"
小七的目光裏閃過淺淺的一絲錯愕,隻是瞬間,幽黑的眼眸裏又恢複了往日裏的平靜,"對不起,弄疼了你。"
被非禮是一件讓人難以接受的事,可是他卻這樣曖昧地說弄疼了她,就差下一句"下次不會了",這讓韓秀又羞又憤。
她咬著嘴,憋紅著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走開啦!"
這一次,他沒有擋著路,下意識地錯開身子,讓出了一條道。
她不甘心地狠踩了他的腳背一腳,然後帶著一顆猛烈跳動的心,逃似的跑回了自己的房間。
小七望著那抹迅速消失在視線內的纖影,久久未將視線收回。
許久,他淡淡地勾起唇角,腦中想到一句詩詞,再適合不過韓秀。
"靜若處子,動若脫兔。"
嘴唇上、口腔內都留著淡淡的甜蜜香氣,這樣的味道是韓秀的。他喜歡她的味道,淡淡的有一種溫暖感,那是讓人安定又自在的感覺。和她在一起,他自然而然地收起了那時刻需要防備而張開的刺。
他並不是存心想占她便宜,隻是當為她擦去臉上的水漬,看到她的臉泛著淡淡的緋色,指腹下的觸感又是那樣的柔軟細膩時,耳邊總是有個聲音告訴他,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