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6章 社會交往 (7)(1 / 3)

她們說,他正派,不亂搞,看都不多看別的女人一眼。

行了行了,接著說罷。

J和老先生談到半夜,說到武漢、南昌、鄭州等地都有,各在什麼地方。聊完了去XX街電影院的廁所,已經十一點了,人很多。都蹲著說話。蘇白聽不懂。也有人找他玩,他實在累了,回去睡覺了。

J對蘇州非常的留戀,他說那兒的人非常樸實。初次見麵的人,隻要言語相投,就能請到家裏去過夜。家裏的情況是隔著一層板壁就睡著妻子兒女,兩個大男人赤條條睡在竹板床上。

談到了竹板床,J麵露驚恐之色:那個東西老是格格地響,而且越是要命的時候,它響得越厲害!外麵睡的就是人家家裏的人——我的膽子都叫它響碎了!有過這種經曆後,他再也不肯到別人家去睡竹板床。

J說,八月六日在蘇州,白天陪老太太去了獅子林,拙政園,晚上去了另一個地點。來了一個小夥子,請他去家裏住。一問,他家裏是竹板床。剛嚐過這種滋味,他不肯去。後來又來了兩個小夥子,告訴他說,聯防隊員要來。把他騙到沒人的地方問起來:

“你的家夥大嗎?”

“大。”

“有多大?”

“要多大有多大。”

“看看可以嗎?”

J說:那地方的人都愛他,到哪裏都有人跟著,因為他們喜歡北方人。混到夜裏十一二點,還有人陸續到來,有個大個子要和他做愛,找不到地方。去訪過好幾個朋友,家裏都不方便。最後倆人去了一個待拆的危樓,那裏伸手不見五指,爬上搖搖晃晃的樓梯,腳下的樓板一踩就陷,好像席夢思床墊一樣。他說,我隨時都準備一腳踩空從幾丈高的地方摔下去,但是沒有摔。這一回可算是冒了險了。

我說:你就不怕那人在黑地裏給你一悶棍,把你的錢包掏去?

他說:不怕。在蘇州不會有這樣的事。要是在上海,借我個膽子我也不敢去,非被人大卸八塊不可。

離開蘇州去了福建,送走了老太太,自己又一路玩回來。到處都有朋友。其中最離奇的是在寺廟裏住宿,和和尚也搞了起來。我們很怕把這種事寫出來引起佛教徒的抗議,隻好把這段故事忍痛割愛。回來時J走了京廣線。人家說,這條線上,凡帶市字的地方全有。在他這次旅行中,離奇的遭遇就發生在京廣線一個小城裏。這座城市在北方,連市郊車在內,公交車不上十路。但是同性戀者的活動很多。因為其中有一些事例過於具體,所以不便指出城名。在此之前J到過武漢,被人騙得一蹋糊塗,留下了上有九頭鳥,下有湖北佬,名不虛傳的印象。又到過南昌,留下了熱得暈頭轉向,玩都玩不好的印象。到過杭州,見到一個公共廁所裏才晚上九點鍾居然有三對在玩的奇觀。最後他回北方來,已經到了八月下旬,北方的天氣轉涼,J的熱情卻高漲起來。

J說,在這個城裏他遇上了很多熱情的朋友,也碰上了敲竹杠的朋友。圈子裏的人要一點錢的事,以前也遇上過,但是雙方都不欲聲張,所以不出商量的範疇。圈子外的人來要錢,十之八九是訛詐,這是不言而喻的事。在此之前J也遇上過一些可疑的事。比如在蘇州自己一人去了一個別人說有危險的地方,遇上了一個年輕人。在玩的過程中,可以發現對方不是同性戀者——太緊張,太不自然了。事情完了之後,兩人之間有過很不自然的時刻。當時對方先請J和他一塊兒去一個地方,J說,他還有事,不能去。後來對方又說,自己有點困難,要借錢。J說,自己的差旅費也不富裕,無錢可借。說完了這些話,雙方無言對恃了很久。當時是上午,天下著小雨,地點是公園的一角,四周沒有人。對方是個穿舊軍衣的小夥子,騎一輛舊自行車。過了一會兒,那人說,那好罷。你以後小心點。說完就走了。後來聽說,在那個公園裏,有好幾個老頭被人坑了錢去。

J和我說到這事時,還是滿不在乎。他說:那小子嚇不倒我。我可不是老頭子!打我不怕,見官我也不怕——大不了一人五十大板,我就不信你也樂意蹲班房。不過,這是到那小城之前的事。到過那小城後,他的想法徹底改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