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是誰啊,說的話真他娘的肉麻!”
“臭不要臉,當著這麼多人也好意思說得出口,也不臊得慌。”
“年輕人真的彪,啥話都敢往外說,也不怕被當成流氓抓進學習班。”
“車上哪個是蘇小月,趕緊把這事處理了,別耽擱大家夥的時間,我還趕著進城扯布做衣裳呢。”
氣包車裏怨聲載道,這麼多人擠在一輛車裏,屁味、汗臭、家禽的糞便,那真是遭老罪了。
此時的每分每秒,對趙福生而言都是煎熬,心中充盈著期待,卻又害怕失望。
“我…我在這兒呢!”車廂裏傳來一聲弱弱的回應,隻見一個瘦弱的身影正努力地往車門的方向擠。
蘇小月好不容易從人群中鑽了出來,當她看到趙福生的那一刻,想到剛才聽到的那些話,臉“唰”的一下就紅了。
此時四目相對,千言萬語湧上心頭,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趙福生用力將她拉下了車,緊緊地擁入懷中,仿佛隻要一鬆手,她便會如輕煙般消散。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讓你受委屈了。”
起初蘇小月還在反抗,想想這些天她受的煎熬,舉起粉拳捶打著趙福生,將滿心的酸楚全都發泄出來。
車上的人人見狀,紛紛咂舌搖頭,這個年代的人還沒這般開放,走在路上男女牽個手,背後也會招來指指點點,兩人沉浸在重逢的興奮中,已經顧不上旁人眼光。
“你怎麼才來,我等了你一整晚,還以為你不會來,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了。”
過了一會兒,蘇小月停止了捶打,趴在趙福生懷裏抽泣起來。
趙福生輕輕撫摸著她的頭發,輕聲安慰。待她情緒稍穩,拉著她遠離氣包車,讓司機趕緊發車。
“這麼冷的天不能哭鼻子,小心把臉凍傷了,我保證以後再也不離開你了。”他語氣堅定地說道。
蘇小月抬起滿是淚痕的臉,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真的嗎?”緊接著她又滿臉擔憂,“我知道那事兒是你爹在逼你,你想過不聽他的話,會有什麼後果嗎?”
“結婚成家可是人生大事,我能遇見你,那可真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我才不聽我那個爹,哪有當爹的把自己兒子往火坑裏推的!”
趙福生住在山上的小木屋,生病了也沒人管,發燒了也沒人問,天寒地凍的,他那爹娘隻知道從他身上撈錢。
不過自從遇到了小月,生活開始有了變化,小月經常幫他洗洗涮涮,還教他讀書認字,這破舊的小木屋都變得像個家。
慢慢地兩個人在相處中感情越來越深,一個月前在小木屋裏,兩人一不小心就擦出了火花,現在回想起來,應該是那次一發入魂了。
“我現在已經長大成人,上山能打獵下地能幹活,養活你和孩子那都不是事兒!”
蘇小月的臉“唰”地一下就紅了,她都還不知道自己懷了孕,“還沒結婚呢,哪來的孩子呀!”
就在這一刻,她突然開竅了,要是碰到了合適的人卻還要放棄,那人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福生哥……我願意跟你走!”
趙大奎起了個大早,心裏一直惦記著昨天的事辦得咋樣,趕緊把老婆叫過來聽聽屋裏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