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很亂,有的地方,還積存著厚厚的灰塵。
不知道的,還以為很長時間沒人住了。
他顧不得這些,一氣兒跑到床頭,看著躺在那裏閉著眼睛的秦莣,抖著手把她抱了起來,讓她的腦袋搭在自己肩頭。
“你怎麼樣?”他問她。
沒有回答。
連呼吸都能聽見的房間,空蕩蕩的,一如他此時的心情。
突然有些難過。
他不在乎她一直呆傻下去,隻要他活著在他身邊,他就很滿足了。可是,明明說好的啊,說好了要去青丘提親,說好了要一起結為夫婦一起過日子。
說好的事,怎麼能不算呢?
他說,阿莣,要是隻能如此了,那我就這樣娶你好不好?
好,如果你不介意,就這麼娶吧。
一個聲音從耳畔響起,他愣了下,隨即猛的往後退了一下,看到了滿臉淚水的她。
她哭了又笑了,笑著笑著,又哭了起來。
剛才,她被織女補好了魂魄,織女告訴她說,外麵有個叫東嶽的神仙很擔心她,說她真幸運,能遇到那樣天造地設的意中人。
聽說是自家師父,她本能的想惡搞下。
織女也年輕過,知道小女兒家的心性,便答應配合她。
她躺在那裏,裝作一無所知的樣子等他進來。
他抱起了她,雖然前後隻說了兩句話,可是,那種由內而外發出的悲傷,已經從絕望到決定的曆程都使她無比震撼。
她知道自己這輩子遇到了可以托付一生的良人,他的悲傷他的執著感染者她,使她淚濕衣衫。
就這樣吧,離開這裏後,我們回青丘。
我要和你在一起,做你的妻子。
如果之前我還存在許多不確定的話,現在我已經完全肯定了。我喜歡你,而你,也是值得我托付一生磨合一生的伴侶。
師父,我們在一起,再也不分開。
幾個月後。
她,東嶽,織女早已熟透。
知道織女心裏其實很願意和牛郎在一起,隻是這杯禁錮了的生命使她心生煩躁,整個西岸,她孤身一人在這裏熬日子,沒有丈夫,沒有孩子,沒有朋友。
這日子實在太難過了,可是,她除了適應別無他法。
然而,當她完全適應了這種枯燥生活的時候,已經不知道該以怎樣的姿態麵對自己的丈夫和孩子了。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你和牛郎再堅持一些日子,我們離開後會為你們想辦法,終究你們兩地分居的苦難,”秦莣微笑著道:“前王母已仙逝,逝去的神仙,是無法管活仙的事的。我想,幫你們這個忙應該不難,你們很快就會永久的團聚,所以,請一定要善待自己,善待生活。”
她對織女說這番話的時候,東嶽正在用仙力捉魚。
聽她說完那番話,嘴角浮現起一抹欣然的笑意。
這個徒弟,終於成熟起來了!
這樣的話,一切都會好起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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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樂的時間總是走得那麼快,以至於一眨眼的功夫,又一年除夕將至。
很多喜鵲已經從遙遠的人間飛來,在這銀河上盡自己一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