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光斂去,身上寒氣直侵骨髓,我的長發濕答答地糾結在一起披散在胸口,空氣濕度濃重,我的第六感告訴我現在絕不可能在機艙裏,反而有點像掉在深穀的感覺,周圍霧氣迷蒙,能見度極低,這到底是在哪裏?
“喂?有人嗎?”我試著喊了幾聲,沒有人回應我,隻餘我的聲音在空穀中回蕩。
和我一同墜機的那些乘客呢?怎麼一個也沒有看到?還有我這完好無損的軀體又怎麼解釋呢?從高空墜落下來竟然沒有絲毫損傷。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我是在做夢嗎?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
"哦,呼呼”真疼,疼痛感真實而分明,一切都在明確的告訴我這不是一個夢,可是我還是不由自主的害怕,身體不知道是因為寒冷還是恐懼而不停地顫抖。
轉身坐下,背包和琴箱就在我腳下的不遠處,連忙抓過來抱在手裏麵,打開背包,裏麵裝著登機前爸爸為我準備的一些家庭便藥,幾本書,一個小小的化妝包,手機,還有媽媽以前送給我的披肩。
打開手機,想打個電話向爸爸和哥哥求救,可是這裏一點信號也收不到啊?怎麼辦?第一次感到自己是多麼的無助。
把披肩打開,裹在自己身上才略微感受到一點點回暖,看來隻有等天亮這霧氣散了之後才能走出這裏了,沒有打火機可以升火,就這樣在半夢半醒間等來了黎明。
東方的天邊已然可以看到魚肚白了,我掙紮著站起來,背上背包,提著琴箱一步一步地走出山洞。外麵的空氣特別的清新,路邊的青草蒙著一層密密細小的晨露,兩邊寬大的樹葉上也盛著晶瑩剔透的露水,饑渴了一晚上,嘴唇都有些許幹裂了,現在這露珠就是最天然的飲料,我小心翼翼地把葉子上的露珠倒進嘴裏,真的很甘甜。
繼續往前走去,映入眼簾的是一片青翠的竹林,竹林深處似乎隱約可以看到一間茅屋,奇怪,這裏怎麼會有茅屋呢?難不成在21世紀還有人會隱居山穀的?
不管怎麼樣,既然有人就好辦事了,說不定還能請他幫幫我,送我離開這裏呢。心裏打定了主意後毫不猶豫的朝竹林走去。
“你好,請問有人嗎?”我輕聲敲著木門。
吱呀一聲,門打開了,開門的是一個四十來歲的婦人,身著奶白色的素色衣袍,袖口和裙裾邊上都密密的繡著雲紋,頭上挽著一個簡單的圓髻,髻上斜斜地插著一支雪白的玉簪。
額,這樣的裝扮難不成是哪個劇組在這裏采點拍戲?可是怎麼沒有看到攝像機?
“嗬嗬,不好意思,打擾你們拍戲了,我隻是想問一下路而已。”我不好意思的搔搔腦袋。
隻見那個婦人也驚奇的上下打量著我,終於開聲到:“姑娘這是從哪兒來啊?怎會獨自一人在煙花穀?還有你這身衣服好生奇怪啊。”
低頭看著自己,藍色牛仔褲上噴濺到幾點泥跡,白色的T恤和運動鞋已有些發黑,手上拎著咖色琴箱,背上背著黑色的雙肩包。
“姑娘?”我驚道,這是怎麼回事?“你,你們是在拍古裝戲嗎?我因為飛機失事才掉在這裏的,我想問問你知不知道怎樣可以回香港。”
"什麼是拍戲?飛機和香港又是什麼地方?”婦人疑惑地問道。聽到這樣的回答,我腦袋一下蒙了,不會是像小說裏那樣穿越了吧?
我瞠目結舌的小心問道:“請問現在是什麼年代?”
婦人有些莫名奇妙的看著我:“宣國隆延二十年,姑娘你怎麼了?連年號都不知道?你說你從上麵掉到穀裏,不會是摔倒哪裏了吧?"說著竟然拉過我的手搭在我的脈搏上為我診脈。
哦,暈死掉啊,她以為我腦子有毛病啊。"嗯,身體沒什麼問題啊,隻是心跳有些快,估計是驚懼過度引起的。好好休息一下就好了。”婦人笑著對我說。
我慘然一笑,滿眼的絕望,怎樣才能回去呢?我一定要想辦法回去,那裏有我的爸爸跟哥哥,有我最重要的人。但是目前我得先找個地方落腳,不然,沒等我穿回去,就會先客死他鄉了。
婦人看到我的表情,以為我會想不開,連忙開解我。
我現在唯一認識的人就是眼前的這個婦人,所以我隻能請求她能夠收留我。我唯有厚著臉皮對她說:“夫人,我叫楊樂薇,我醒來的時候已經在山穀裏了,至於我是怎樣掉在這裏的,我想不起來了,在這裏人生地不熟的,我希望你能讓我先留在這裏,我會盡快找到回家的路,絕不會打擾你很久的。家務活什麼的我都能做的,隻求你能收留我。”說著,眼淚就掉了下來,這感情可是真的,一想到淪落在這個未知的世界裏,沒有爸爸哥哥在身邊,內心特別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