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棋子(求訂閱 求粉紅)(1 / 2)

嫩寒鎖夢因春冷,芳氣籠人是酒香。

長春宮,院外粉牆環護,楊柳周垂,雖已近初冬,但柳條上的枝葉還未盡凋零,柔韌猶如美人的腰肢,在寒風的送拂下蹁躚起舞。院中甬路相銜,山石點綴,四麵有抄手遊廊,整個院落富麗堂皇,雍容華貴,花園錦簇,剔透玲瓏。

院外有宮人們正在忙碌的打掃著樹下的落葉,長春宮的正殿殿門緊緊的閉合著,那一扇厚重的楠木雕花殿門將外麵燦爛刺眼的陽光都盡數的隔離在外。

殿內,紗幔輕垂,房間四角立著漢白玉地柱子,四周的牆壁全是白色石磚雕砌而成,黃金雕成地蘭花在白石之間妖豔地綻放。寢宮之內陳設之物也都是女子閨房所用,極盡奢華,精雕細琢的鑲玉牙床,錦被繡衾,簾鉤上還掛著小小的香囊,散著淡淡的幽香。在粉紅色的紗幔後麵朦朦朧朧間可以看到一個身姿曼妙的絕麗女子,正端坐在案前撫琴,叮咚叮咚的琴聲中竟帶著無限的憂傷和淡淡的無奈,她的美眸中隱隱有珠光閃爍,神色亦帶著絲絲的淒然,此人不是新晉不久寵冠六宮的柳嬪又是誰呢?

香爐裏升起陣陣嫋嫋的香煙,卷裹著紗簾,彌漫著整間香閨,柳嬪的身影被籠罩在一片昏暗中,琴聲隨著纖瘦柔荑的抬離嘎然而止。她順手抄過案幾旁的酒壺對準自己的櫻唇,晶瑩的酒水順著壺嘴灌進她的口腔,許是喝得有些急,她皺著眉在一旁劇烈的咳起來,美麗的容顏上分明流淌著兩道清晰的淚痕。

“公子,是彎彎對不起你,可是,彎彎也是身不由己啊,您能原諒彎彎麼?”櫻唇輕啟,帶著無限的哀傷。柳彎彎眸中的淚滴又一次的溢了出來,她已經記不清楚這是自己第幾次感懷身世而落淚,為何人生竟是這樣的不公平,有些人生來就是貴不可言,而她卻隻能在命運的捉弄下苟延殘喘,她的人生從來都不是自己的,充其量隻是一枚任由人擺弄的棋子。永遠無法走出被人控製的領域,也沒有可以逃脫的幸運。她就是一隻棋子,進退從來都不能自已,全憑別人決定,這樣的命運讓她覺得可悲,可歎,卻又無可奈何。

她望著那熏爐中嫋嫋升起的白煙,又一次的陷入了無邊的思緒之中。

昨日,參加叛亂的公子淩佑終於兵敗,被睿王帶回京師交由皇帝處置,接到消息的那一刻,她的心就像被割了一刀似的,疼的有些無法呼吸,可是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這本就是預料之中的結果,為何自己還是痛得無法自抑?難道自己真的是愛上了淩佑麼?愛上了一個從來都會隻當自己是一枚棋子的男人?

不,不可以,從她授命接近這個男人的時候,她就跟自己說不可以對任何男子產生感情,而公子之所以會寵愛自己,也不過是為了讓自己死心塌地的在飄翠樓中籠絡那些朝臣,從他們口中套取更多的情報而已。她敢肯定,公子從來都沒有對她投放過一絲真正的感情,自己不過就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可是,聰明如公子卻也有算錯的時候,沒錯,在飄翠樓中,她柳彎彎是替公子套取情報,籠絡朝臣的,隻是,公子沒有想到的是他之所以會認識自己,救下自己,完全是因為門主的安排,而公子在不知不覺之中已然入了門主一早就為他設置好了的套。

真是可笑,原來她柳彎彎無論怎樣掙紮,都永遠的受製於人,就像被人操控的扯線木偶一般,隻是別人手中的一枚棋子,一枚比較高級的棋子罷了。

從小,她就在一扇門中長大,在眾多的姐妹之中,由於自己的姿色比較出眾,門主竟重金聘請了歌舞樂師傳她技藝,年幼的她是眾位兄弟姐妹羨慕的對象,因為在門主麵前,她不同於其他的孩子,隻有她不需要加入殺手的行業,隻需要安心的學習技藝。別的孩子則必須在艱苦的環境中學習暗殺術,他們還要被門主關在小黑屋中彼此廝殺。柳彎彎無法忘記每天從小黑屋中拉出那些與她年齡一般上下的孩子的屍體,血淋淋的場麵充斥著她的眼球,那血蜿蜒直到路的盡頭,就像巨獸張開的血盆大口一般侵襲著自己幼小的心靈。從那以後她更認真的學習詩詞歌賦,更努力的學習琴技舞蹈,隻因她不想有一天跟那些孩子一般,成為一名冷血的殺手,成為彼此廝殺,祭奠鮮血的刀下亡魂。

所幸的是門主真的沒有讓她加進殺手的行列,隻不過給她的第一個任務就是將她送到宣國皇長子淩佑的身邊,她在門主的悉心安排下,他們自導自演了一場苦肉戲,隻是為了讓淩佑邂逅她,並救下她。而她為了報恩,自願棲身青樓,成為飄翠樓的第一花魁,成為淩佑手中的一枚棋子,成為他手中的一個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