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之後,西玥王都城頭有一道迅如閃電的熒光飛過,守城的士兵來不及眨眼,就見一支泛著銀光的箭矢紮在垛口的旗杆上,箭尖處還有一份信箋。
其中一名士兵探著身子看了一眼隱在夜幕中轉瞬即逝的黑影,其速度不禁令人咋舌。他順手拔下旗杆上的箭矢,將信箋取了下來。上麵寫著四個漢字-----司徒鎮南。
是給軍師的信?士兵看了一眼同袍,另一個士兵朝他點頭說道:“先跟胡克賽大人說一下,讓大人定奪吧!”
胡克賽,西玥國的宰相,如今跟司徒鎮南達成合作同盟的西玥主帥。
當士兵將信箋送到他手上的時候,他隻瞟了一眼,便讓士兵送到司徒鎮南的營帳去。
帳內,司徒鎮南麵無表情的看完信上的內容,冷哼一聲:“要見本座?嗬嗬......是要跟本座敘舊麼?大師兄打的是什麼主意,本座一清二楚,他是想要勸服本座收手麼?太天真了,能走到如今這一步,是本座花了多少心血和精力去鑄就的?豈是他三言兩語就能勸服得了......”
南宮寒靜靜地立在一旁,營帳中充斥著的是門主那破敗不堪,儼如噪音一般話語。他垂眸沉思著,隻覺得一扇門中的每一個人都很可憐,從來都沒有自我,一直以來都是門主控製下的扯線木偶,是他的複仇工具,除此之外,他們似乎沒有任何存在的價值。心沒有來由的感到一陣悲涼,冰冷的瞳眸望著月朗星稀的蒼穹,隻覺得那雙寒潭一般幽深的眸子透著一股看透一切的絕望。
“門主請將屬下編入羅刹陣吧!”南宮寒突然開口道。
司徒鎮南猛然轉過身來,帶著審視的目光看向南宮寒,當然,南宮寒自是無法透過那重黑紗看到門主此刻的表情和眼神的。他麵色沉靜,沒有一絲一毫的異樣。
司徒鎮南犀利的眸光始終流連在南宮寒冰冷的麵容上,似要在他臉上找出什麼答案,沉吟片刻才開口問道:“何故?”
“人生匆匆數十載,能跟在門主身邊,做一番轟轟烈烈的大事,是屬下的夢寐以求的事情,也是幾世難得的榮幸。羅刹陣威力驚人,讓所有習武之人皆心向往之,屬下也想親臨入陣,感受陣法的威力,若門主能成全,南宮便不枉此生了!”南宮寒不疾不徐,帶著真摯而懇切的語氣說道。
司徒鎮南聞言,哈哈大笑,好一句習武之人皆心向往之!沒錯,羅刹陣的陣法,其絕妙和殘酷,世所罕有,能親臨陣中,窺探陣中奧妙,的確是不少武者夢寐以求的事情。陣裏陣外完全是兩個世界,隻有入了陣的人才能感受得到那種鬥誌昂揚和熱血澎湃。想必,他是聽到了其他的同袍描述,心動了吧?
既然獨孤傲天邀自己見麵,不如就遂了他的願,來一場陣弈吧!
“南宮寒,去給本座傳信,告訴獨孤傲天,明日辰時,本座在羅刹陣等他------弈陣!”司徒鎮南緩緩說道。
“弈陣?在羅刹陣中?”南宮寒眼帶訝色。
“怎麼?有問題麼?他們有夜組的精英,本座有一扇門的殺手,讓他們進陣對弈,你們也大開眼界,豈不快哉?”司徒鎮南冷然笑道。
原來是這個弈陣法?將他們都當成了棋子?這就是讓人感到悲涼的地方呀......
南宮寒沒有再反駁什麼,隻是恭敬地頷首,領命退出營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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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燁,你還在想著陣法的事情麼?”走進營帳的時候,看到那個背對著我的,儼然入定的白色身影問道。
淩燁聞聲回過頭來,朝我笑了笑,應道:“嗯,薇你說的是沒錯,引司徒鎮南出來,單獨解決他應該不是難事。憑我一己之力,我沒有把握,但現在有師父在,我覺得應該不是問題。但若是司徒鎮南不跟我們見麵的話,我們目前也是拿他沒有辦法的,隻能破了羅刹陣,大軍才能攻城,所以,研究羅刹陣的陣法變動,還是很有必要的。”
我點點頭,燁所說的不無道理。我之前提出的觀點是在司徒鎮南單獨出現的情況下才能解決的事情,但若他不願現身,一直躲在羅刹陣之後,我們確實無計可施。
垂眸看著案幾上擺開的棋局,黑白雙子互相交錯著,彼此製衡。我不善棋道,但看這局麵,似乎就要陷入僵局了?靜默之間,帳內燭影明滅晃動,淩燁眉峰一挑,身形一動,低聲吩咐我留在帳中,人便已掠出帳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