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晨霧還未散去,露珠沾落在葉片上閃閃發亮。
小晚睜開雙眼後,身旁的三人還處於熟睡中。她從暖暖的被窩裏輕輕起身,小心翼翼掀開了身上的被子,躡手躡腳的走出房間,她一邊伸著懶腰打著哈欠往樓梯走去。到了二樓,推門而進,準備刷牙洗臉。幸好機智的晨銘把沐浴露洗發露牙膏等日常必備用品都帶好了,不然大半夜的她真的不知道要跑去哪裏買。
鏡中的少女,烏黑柔順的秀發,玉簾下一雙杏眸明澈美麗,晶瑩白晢的臉龐透著點點紅潤。四年的時間,她變得更加漂亮,如洋娃娃般精致,特別是皮膚,白的不可思議,估計是在蘭州那邊長期宅不出門吧。
可是——
她重重歎了口氣。變得再美麗又怎樣呢?那個人……季封……已經再也不會看不到了啊。
是啊,四年的時間,整整四年時間她都未曾忘記過他。那個曾經用溫柔浸透了她整個世界的少年;那個在她耳畔道出了世間所有最甜蜜幸福的諾言的少年;那個牽住她的手陪伴了她度過無數個黑夜的少年。那個少年,僅一個背影就足已讓她哭泣歡笑,可最終還是帶走了那些未完成的承諾,把她一個孤孤單單的留在冰冷的回憶裏。她又有什麼辦法走出來呢?她已經喪失掉了所有的力氣了啊。他的一言一語她都記得清清楚楚,可他呢?或許早已經忘記了她的吧?
開始的開始,那個少年對著她笑得溫柔的如同三月細雨,對她說:“和你一起後,我就像活在陽光裏。”可是,為什麼她終究無法一輩子溫暖他呢?
最後的最後,那個少年背對著他,沉默了許久後殘忍的把她推進了深淵。他說:“對不起。這樣子的我是無法給你幸福的。”他不知道,於她而言,他的愛就是最大的幸福,若他不愛她她又何來幸福可言?
是她錯了嗎?覺得他還沒有忘記過她,然後一直,一直,一直在期待,在等待。
我已經等了你四年,盼望了四年,可你呢?你又在哪裏?
世界上最活該的就是自作多情。
“怎麼,進去半個小時連牙膏都還沒擠出來?”身後傳來了嘲笑的聲音。
“噗。”小晚因毫無防備得被嚇一跳,手中的牙膏擠了一堆出來。“啪”牙刷君撐不住表示陣亡,一堆牙膏掉到了地下。“啊啊啊。”小晚尖聲驚呼。
“你反應是有多遲鈍。”晨銘繼續嘲笑她,拿出紙巾把地上的牙膏擦去。
“幹嘛在我後麵突然嚇我啊?”小晚一拳打過去,沒好氣的也蹲了下去。
“誰嚇你了?”晨銘抬起眼看著她。起床後往她睡的位置看過去,結果發現她不在,低頭看了一下手表後不禁納悶她這麼早能去哪裏,不由擔心起來,急急忙忙起身後下了樓發現洗手間的門開著便走過去,看見洗手間裏的她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手裏明明拿著牙刷牙膏卻停止了下一步的動作,仿佛被定身了似的呆呆站在了那裏。就像現在這個樣子,她不再說話,靜靜的看著地麵。他突然一陣心疼,柔聲道:“沒睡好?”
“不是啊。”她抬眸,淡淡笑道:“我在想早餐吃什麼。”
一看就知道在說謊。晨銘不打算揭穿。他看著她,她的眼睛很漂亮,黑白分明的眸子裏,溢著滿滿澄亮柔軟的光彩,令星光也頓時失色。可是,天上的星星再怎麼漂亮也沒有一顆是屬於他的,而他再怎麼喜歡她也終將無法得到,就像現在,他明明就在她身邊,卻努力伸出了手也無法觸碰到她。
有些人,是注定了即使再怎麼親密也無法靠近的存在。
那麼,小晚,你真的是我努力一輩子都無法擁有的人嗎?
晨銘慢慢抬起手,拉住了小晚的手,她的手很暖很暖,像以前那樣。
小晚詫異地看著他。
他微微用力,兩人一同站起了身。但是她現在卻在這裏,在我身邊對我微笑給我溫暖,所以即使不能靠近不能擁有,又有什麼好難過呢?她在這裏,她回來了,不再離他千山萬水。晨銘鬆開了手,背對她說:“走啦。給你下麵吃。”音調上出現了愉悅。
“死**!”小晚再次使出降龍十八掌打你回地板。
“哇!!!”怎麼也料想不到身後會有突襲的晨銘果斷再次趴了。這次是真的毫無防備啊!
“好吵啊。”來自三樓被吵醒,正揉著眼的倫森。他看了看兩旁,發現兩人不見了。
“你幹嘛啊?”從地板上抬起臉(晨銘哭泣:下次能不能換一個,臉會毀啊地板很硬的),晨銘腦袋轉向身後,身體依然處於趴狀,他無辜又氣憤地說:“幹嘛又突然打人啊你?好心沒有好報啊!?”
小晚漲紅著臉:“你**!你**!你神經!你無恥!你下流!你剛剛說什麼了你不知道?還好心?你這個大**!”
“我說什麼了我?”晨銘莫名其妙的看著她。
“你繼續裝?”小晚舉起拳頭咬牙切齒。
晨銘起身,坐在地板上,用力回想。
……
“啊!”他終於恍然大悟。“拜托,”他好氣又好笑,無奈地看著臉龐紅透氣鼓鼓的看著他的小晚,笑了出聲:“我是說,我,下,麵,條,給,你,吃。隻是省了一個字而已,到底能不能不要歪的那麼厲害啊?”
“……”小晚又氣又羞,“誰讓你不說清楚一點?你分明是故意誤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