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天查出,陶菊姑害我,是柳氏在背後指使。”次日早膳之時,佟錦臉色不佳地首先開口。
蘭青一愣。
陶菊姑背後有人,當年他是知道的。陶菊姑臨死前招認了這一點,卻並沒有供出幕後指使,目的是想讓佟錦終日活在不安寧之中,隻是那時他不願嚇唬佟錦,所以瞞下這事,隻說陶菊姑是獨自作案。
陶菊姑一事後,蘭青自然不敢懈怠,私下追查陶菊姑的同黨,可後來因為種種原因離京,這條線索終究是沒有再追下去,卻不想,過了兩年多,這件事終還是真相大白。
柳氏……蘭青看著佟錦不善的臉色,“你打算如何?”
佟錦頓時就惱了,“我打算如何?這就是你給我的反應?”
蘭青有些莫名其妙,“不然我還能怎麼問?”
佟錦咬咬牙,怎麼也沒說出心裏的想法。
陶菊姑這件事上她受的委屈,別人不知道,蘭青還不知道麼?竟在知道了背後主使人後,一不緊張二不替她出頭,反而如此平靜地問一句“你想怎麼樣”?
她想怎麼樣?她想報仇,行不行?
對報仇一事,佟錦原還有些猶豫,顧及著自己的名聲,又擔心連累蘭青和王府的威名,所以才會那麼委屈打算忍下此事,可昨天整夜的不平,加上怒意衝腦,她騰然起身,飯也不吃轉身就走了。
佟錦決定為自己找回兩年前丟的場子,回到房中閉門半日,很是計劃了一番,可不想,出師未捷身先死。
她被蘭青堵在房中,一步也沒能出去。
“你去哪,我陪你去。”蘭青站在門前,封住佟錦所有出路。
佟錦一揚下巴,“我去看我娘!”
“然後再順便去看柳氏?”蘭青揚了揚眉梢。
佟錦抿著唇繼續和蘭青對峙,蘭青萬分頭痛,“事情都過了這麼久,你又沒有切實的證據,能怎麼做?”
佟錦正氣著呢,聞言回身往椅中一坐,也不走了,高聲道:“我的確是沒什麼有力的證據,但隻憑我‘佟錦’二字,我也要她吃不了兜著走!”
“她是你父親的妾室。”蘭青無奈地看著她,“你可以向你父親直言此事,再由你父親去處理。你自己動手,隻會引來詬病無數!”
“我才沒有那樣的父親!”別說佟錦根本不認佟介遠這個爹,就算她認,她也不會再給柳氏絲毫翻盤的機會!
蘭青見她百勸不聽,臉色一沉,“他的確不是你的父親,是錦娘的!”
佟錦怔了怔,思及這話中的含義,麵上迅速染上一層蒼白,“你……你說什麼?”
蘭青也明白自己的話重了些,但他依舊沒有收口,冷聲道:“你現在也是一個母親了,為何行事還要如此衝動?柳氏有罪不假,但你無證無據地衝上門去,不僅會讓柳氏與你為敵,更會引發與你父親間的對抗!你不認佟介遠,可以假裝他和你沒有半點關係,但你這副身體是他的女兒,我見了他的麵依然要叫他嶽父大人,這件事永遠也無法改變!無從改變之事,你為何還要固執已見?明明很簡單就可以解決的事,為何非要將它無盡放大?”
“哼!”聽了這些話,佟錦突地冷笑一聲,“我一直以為就算別人不明白,你也是明白的,想不到你竟會對我說出這麼一番話!佟介遠於我、於錦娘,並無盡過半點為人父之責任,還處處逼害,我相信就算錦娘還在,一樣也不會認他!”說著她站起身來話鋒一轉,“至於柳氏!死不足惜!我這便回去將她趕出佟府,再通知柳氏不得收留於她,總得讓她流落街頭無處安身,才能解我心頭之氣!”
“你休想!”蘭青對她向來是依順的,如今見她根本不聽自己的,強勁也上來了,守在門口寸步不讓,“你這麼做會引發什麼樣的後果你想過沒有?你那庶妹近來在太子府頗為受寵,斷了柳氏的後路,她會與你善罷幹休?你我與太子本就有嫌隙在先,何必一定要爭個魚死網破?”
“長這麼大,我佟錦怕過誰?”佟錦麵色極寒,“你早說是你害怕,不就得了?”
蘭青氣得臉上陣青陣紅,“你簡直不可理喻!”他甩手而去,卻不忘吩咐蘭青,“找人看住王妃,不得讓她離開王府半步!”
“蘭青你敢!”佟錦又氣又惱,追出去,卻已不見了蘭青的蹤影。
蘭青走了,蘭石卻堅守著崗位,更謹守蘭青的吩咐,前門後門側門偏門,守得水泄不通,佟錦別說走,就連靠近都會有人過來勸阻。
佟錦極氣,可無奈蘭青禁令已下,府內又多有從平安王府過來的舊仆,府裏雖說一直是佟錦在作主,但認真算起來,聽蘭青話的人似乎還更多一點。
不過靜雲和曼音始終是站在佟錦這邊的,別說佟錦原來是打算到佟府去大鬧一場,就算是去大鬧金鑾殿,有佟錦做主心骨,她們也敢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