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重的瓦片上一道黑影從上迅速閃過,速度快到巡邏的家丁無所察覺。黑影身姿敏捷,幾個屋頂上的來回跨越對她而言沒有任何影響。最後,她停在了一座清靜的小院內,院內很大卻隻有一間屋子。
屋子的架構和其他院兒的有些不一樣,尋常的屋子都是在房梁上開天窗,而這間卻是在牆壁上。黑影滲透張望了下那牆壁上的天窗,窗戶大敞開來像是在等著她回來一樣。想也沒想,黑影蜷著身子縱身一躍,跳進了屋內。
趁著摸黑的夜色大家都已睡下魅人回到房內,怕被發現所以並沒有點上蠟燭,她憑著記憶裏的路線摸到床邊爬了上去。而後迅速脫下身上的夜行衣,鑽進了被子裏,一連串動作猶如行雲流水般順暢。
烏漆的屋子內中,隻看得清床頭有兩道閃著晶瑩眸光的眼眸,正灼灼地注視著頭頂的幔帳。
雖說今天的夜探之行直到最後離開都很順利,可魅人心裏就是有一個疙瘩在哪兒,她總覺得事情順利地有些詭異。好像是特意挖的坑,就等著她去跳。可是魅人又找不出確切的證據證明這點,反而還能替對方撇清關係。魅人思慮的內容有這麼幾點。
首先,若是今晚的一切都是那男子可以安排的話。那麼,他又怎麼能肯定自己一定會去呢?以她這種謹慎細微的性格,絕不可能暴露出自己的目標。並且,她從頭至尾都不知道那男子長什麼樣兒,自己認不認識他也都一概不知。
畢竟有誰會吃飽了沒事兒做,等著一個有可能不會光顧的小偷呢?更何況……他怎麼知道有小偷會光顧他呢,除非……他早就知道了那小偷的真實身份,就準備等在那兒來個守株待兔!魅人暗想到,那晶瑩的眸子裏閃爍出一絲逼人的寒光。
若是那樣的話,也不是沒有可能。可是……魅人很清楚地知道,自己絕對沒有見過那男子。因為隻要是和她有過接觸的人,一般都會在心裏留下一個印象,不是指長相而是潛意識裏一個人帶給你的感覺。
可魅人能肯定,即便是她與那男子親密接觸時,心裏也沒有什麼異樣的感覺。甚至心裏很平靜,是一種來自心靈的平靜。好像她手下的不是人,而是一塊毫無生氣的木頭一樣……
這個說法,乍一看會覺得很沒頭腦,甚至魅人自己也覺得有些可笑。頻率的心跳,鼻息下勻稱的呼吸,手指間的溫度那麼地清晰明顯,怎地會是個沒有生氣的木頭呢。
然而,這個想法被排除後沒多久,魅人卻發現除了形容是塊木頭外她是真的找不到其它能形容的詞彙了。似乎,似乎那就是理所當然的一樣。這是魅人夜探風雷客棧的疑點也是收獲之一——二樓天字號房的男子是個神秘的家夥。
其次,魅人還有個思慮,便是她從男子那兒順來的兩樣寶物。其實說是說兩樣,以魅人的見解也隻有那顆玲瓏果算是寶貝了,而至於她順手拿來的玉佩。根本連她送給臧敖的環佩都不如。
畢竟她送給臧敖的那塊環佩還是她在黑暗峽穀打老怪時收貨的兩顆妖珠製成的呢。光是大妖獸級別的妖珠就價值不菲了,再加上煉化和加工。要論其價值,不可謂是不言而喻。
不過,除了實用價值沒有臧敖的環佩高,可那塊羊脂玉佩的造型魅人倒是蠻喜歡的。想著,魅人從枕頭底下掏出那塊羊脂玉佩,舉在眼前。奶白的玉身呈半圓狀,內刻雙魚戲水紋,玉佩的頂部用一條搓麻的細條繩串起來係成同心結。
整塊玉佩看起來簡單而又不失精致,那縈繞在羊脂玉身的溫潤白光著實令她愛不釋手。放在手心把玩了一會兒,魅人漸漸覺得有些困乏了,眼皮在一直打架。
“唔……突然好困啊,好想睡覺……可是,她答應臧敖晚上談那件事兒的還要等他回來才能睡啊……不行了,等不下去太困了。算了,明天講也是一樣的,他看見房裏應該就會走吧……”
失去了力量的支撐,魅人手間的玉佩順著她倒下來的手臂,滑進了她的脖子間,最後掉進了枕頭的縫隙裏。喃語聲低低地響了一會兒,不一會兒屋子裏就隻聽得見均勻的呼吸聲……
然而此時,薩羅城城郊處:
漆黑夜色中,一道身影如鬼魅般穿梭在樹林間,濃重夜色中的點點星光為他披上了一件華美的戰袍。人影身姿矯健,幾個跳閃間便覓入了樹林的更深處。
…………
未府的後院裏站著許多名貴的花草,春夏秋冬不論是哪個季節未府後院的花草總是開的異常茂盛,像是被打過生長激素一樣拚了命地往上竄。此時,未府後院的花園內,頭戴鬥笠的俏麗身影,手裏提著個水壺,悠然地閑走在花叢間。
魅人每天一有時間就會給這些花親自澆水,原因就像楚楚說的那樣,似乎被自己澆過水的花都會長的特別好。所以她老是被詢問,怎樣才能把花兒種好,魅人自是知道那些花開的那麼旺盛的原因,然而這件事實在太過匪夷所思,所以她並沒有把真實情況跟楚楚講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