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話:紀生(1 / 2)

我的名字叫紀生,似乎很容易讓人想起基本國策,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父母會給我起這麼個有點怪的名字,也沒有問過。事實上從小到大,我根本沒有和他們有過什麼實質性的交流,因為在我很小的時候,爸爸和媽媽就離婚了。

我一直跟著爸爸生活,有人說沒媽的孩子最可憐,我卻沒有覺得,比起得到的自由來說,犧牲一點親情簡直太值得了。

父親是個跑供銷的,雖然掙了些錢,但是常年在外麵跑,一年到頭,家裏大多數時候隻有我一個人。經常有哥們來我家通宵玩鬧,有幾個幾乎是常年住在我這裏。我說的哥們當然不是學校裏那些小毛孩子,他們都是已經在社會上混的人,學校?我一個禮拜能去那裏轉一圈就算不錯了。

父親對我的這些情況都很清楚,但是也沒怎麼管,一是因為他知道管也沒用,二是因為他已經打好主意,等我高中一畢業就送我到外國讀書,用他的話說:“非得把你放到個舉目無親的地方曆練曆練,你小子才能老實了呢。”對這一點我倒沒什麼異議,出去看看也好,說不定還能泡個洋妞,再說我現在才高二,離那時候還早著呢,至少有將近兩年的逍遙日子。

打牌,喝酒,巷鬥,有時候還到學校門口堵堵漂亮的小姑娘,這日子過的別提多滋潤了。不過不久之前,我碰到了一件讓我終生難忘的事情。事情得從前幾天的一個晚上說起。

我和幾個哥們正在家裏打牌,那天手氣那叫一個臭,其實我當時就應該想到這可能預示著要遭什麼災,但誰讓我沒長事前眼呢?我本來想不玩的,都玩了一天半宿了,但大成非要接著玩,其實他輸的還沒我多呢,但他就是想撈回來。如果那時候就結束的話,或許就沒有後麵發生的事情了,我現在才知道什麼叫該著了的,跑也跑不掉。

那時候電視裏李詠的那個什麼六加一的節目剛完,我好不容易摸了一手好牌,一上手就是清一色外帶一條龍的局麵,打出兩張之後立刻就聽牌了,就在這時候,忽然有人敲門,然後就開始撞門,我們立刻知道不好,肯定是被誰給報了公安局,人家來抓賭了。

不過在場的都是大小夥子,我家在二樓,逃跑的程序大家都熟,順著窗戶外麵的水管就下去了。我記得小剛好象還埋怨了一句:“又是你們樓下報的吧,媽的你這點狗B鄰居怎麼都這素質啊,明天我去廢了他。”

不過也該著這小子倒黴(當然從後麵的事情來看應該說他幸運),剛一落地,就讓蹲守在那裏的聯防隊員給逮住了,看來他隻能在看守所過一夜了。我們其他人當然是趁機一哄而散了,轉過一條街又彙合在一塊,家當然是暫時不能回了,順子提議到豹哥那,我說那裏太鬧,最後幾個人在小賣部買了兩紮啤酒,找地兒喝去了。

翻過中學的院牆,我們在學校的小樹林裏找個隱蔽的地方喝了起來,喝到第二紮的時候三個人都有點不行了,頭上的月亮似乎都開始變的象水一樣流動起來。神吹海哨了一會兒,大家突然都安靜下來。順子唱起歌來,唱著唱著就開始掉眼淚,我知道這小子的女朋友剛跟他吹了,雖然平時看不出什麼,但心裏肯定不好受。我一邊喝著酒,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諸如“女人算個屁”之類的話安慰他,而大成確實是有點高了,就知道抱著個酒瓶子傻樂。

我忽然聽到離小樹林不遠的花園那裏好象有什麼動靜,應該不會是看門的老頭,那個老頭的耳朵聾的連每天的上課鈴都聽不見,雖然那就是他打的。

我搖搖晃晃的走過去一看,是花白胡子的老頭在那裏又叫又跳,月光下看的清楚,似乎是個老道,不過穿的夠邋遢的,看來是個瘋子。本來想過去揍他一頓出出這一晚上的悶氣,但是我卻突然看到了一個巨大的圓球慢慢的從那個瘋道士的旁邊鑽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