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陣雨讓整個城市充滿了初夏的氣息。空氣中隱約有電解出的臭氧的氣味。搭著太陽傘的露天茶屋,兩個女人悠閑的喝著下午茶。其中一個的腿上還抱著一隻小貓,受潮濕空氣的影響,小貓的毛蓬鬆的像個小絨球。
“多可愛的小貓啊,怎麼會有人忍心殘忍的殺害他們呢?”英兒一邊開心的擺弄著小貓,一邊說著。
“不是說虐貓的那些人已經找到了嗎?”林叢問,她的脖子上紮著塊紗巾,但仔細看的話,仍然能看到裏麵裹著的繃帶。
英兒回答:“是啊,早就找到了,原因是那幾個人突然在家裏暴斃,搜查人員在那裏發現了大量錄製的光碟和照片,才知道是他們就是虐貓的團夥。聽說他們的死狀很慘,現在死亡原因還在調查中呢,哼,真是活該,說不定是老天給他們的懲罰。”
林叢忽然歎了口氣:“如果真的有老天的話,為什麼要讓Shane這麼年輕就死了,而像我這樣想死的人卻沒有死成?”
英兒盯著林叢:“你是埋怨我讓你沒有死成嗎?”
林叢說:“不是,我很感激你。畢竟生命是很寶貴的,這句話是Shane對我說過的,我卻到現在才懂得珍惜。如果Shane九泉有知,大概也希望我能繼續快樂的活下去吧。不過,真沒想到當時救我的會是你。”
英兒回答:“那天晚上我偷偷過去,其實是想在葬禮前見Shane最後一麵的,畢竟我這樣的身份,她的親屬是不會允許我出現在葬禮上的,沒想到一到那裏就看到滿地的血。當時我以為你已經死了呢。”
林叢說:“多虧你這段時間經常來醫院照顧我,沒有你的話,說不定我還會做傻事,可我以前對你做過那麼過分的事情……”
英兒拉著林叢的手:“我們都是朋友,不是嗎?從中學時候開始,我們一直是最好的朋友啊!”
林叢終於微笑起來:“是啊,我們是朋友啊。不過,說起來,為什麼中學畢業之後,就沒有你的消息了呢?”
英兒把勺子在咖啡杯裏攪著,幽幽的說道:“我也一樣沒有你的消息啊,其中的原因……你應該也明白吧。”
林叢點點頭:“是啊,那時候還小,總覺得和你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所以就下意識的沒有和你聯絡過,你可是我的初戀啊。”
英兒說道:“你也一樣啊,也是我的初戀。還記得嗎?那時候也是這樣的雨天,隻不過更加悶熱。我還記得當時你渾身都是燙的,隻有鼻尖冰涼,像小貓一樣……”
林叢像觸電一樣抽回手去,她察覺到了英兒的那一點挑逗意味。
“英兒你應該明白的,我們兩個永遠不可能的……”林叢說。
英兒低下頭:“我明白,因為Shane的緣故,其實我的心裏也是不可能允許自己這麼做的,畢竟她是我們兩個都深深愛過的人……”
沉默,英兒捧著小貓,似乎有點不經意的說道:“Shane當時跨過護欄後,忽然回頭對我說:我們養個兒子吧!……沒想到那竟然成了她留在這個世界上的最後一句話。”
“所以你才想起養個兒子的?”林叢把小貓從英兒手裏抱過來:“恩……小乖乖,真可愛,Shane如果還在的話也會很喜歡吧。”
“是女兒。”英兒把小貓的屁股抬起來,指給林叢看:“沒有蛋蛋的。”
“小貓很好玩,但長大了就很麻煩了,要叫春的。”英兒說。
林叢笑著說道:“說不定它以後隻喜歡小母貓呢?”
“那不是更麻煩?失戀的話要自殺呢!”英兒一本正經的說。
“可惡,你取笑我……”林叢佯裝惱怒的要打英兒。
“好了好了,天晴了,我們繼續逛街吧。”英兒趕緊岔開話題。
不知道什麼時候,天已經放晴了,大片的陽光灑下來,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好啊!”林叢站了起來。但是看到英兒伸出的手,她猶豫了。
“沒別的意思,我們是朋友吧。”英兒說。
林叢終於拉住了英兒的手:“是啊,隻是朋友,永遠的好朋友。”
微風吹起,裙裾飄飄的兩個女子親密的拉著手,輕快的行走在繁華的大街上。不知從哪裏傳來的歌聲,伴著雨後潮濕溫暖的空氣,纏mian的讓人覺得心裏都軟軟的。
“像柳絲像春風
伴著你過春天
就讓你埋首煙波裏
放出心中一切狂熱
抱一身春雨綿綿……
跟有情人做快樂事,
別問是劫是緣……”
…………
一個洋娃娃一樣漂亮的小女孩,微笑的看著這兩個手牽手走出茶屋的女子,輕輕的自語:“又是兩個口不對心的人啊,恐怕連你們自己都不知道應該何去何從吧?說不定……我的另一隻猴爪也快派上用場了。”
她的腳下,兩隻螞蟻正在談情說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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