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茲琳,愣了。
然後,是若有所思。頭,垂了下去。
接著,又一次抬頭。表情上,似乎是豁然開朗,似乎依舊是不明不白。
而少女的笑顏,卻如同普照的陽光一般,仍是那般燦爛。
隨即,納茲琳的臉色又變了……而這次,卻是……紅了。
少女的笑靨,再一次令納茲琳紅了臉。與單純地看呆而羞澀不同,更深層次的,是讓自己都感覺奇怪的……向往……
其實,剛才的那番話,也隻不過是納茲琳刻意來說的。自己,其實沒有那麼的消極。
但,也絕對稱不上樂觀。
自從對自己而言最重要的人離開自己後,自己就再也沒有……發自真心地,笑過一次了……所活過的日子,都是度日如年的自怨自艾。
家族中的人雖然稱不上對自己漠不關心,但甚為海賊的他們也絕對沒有多麼好心,隻有年齡相仿的巴法羅和baby-5偶爾會陪自己去賭場玩一圈。而納茲琳自己的性格又不願意讓其他人觸碰自己柔軟的一麵,久而久之,一張“堅強”的麵具就戴在了納茲琳的臉上,連自己都扯不下來。
而這次的敗北,讓納茲琳輸掉了一切。
萬念俱灰之時,也有了一種灑脫,似乎看開了什麼。
於是乎,作為試探,雖然可能會傷害到對方的熱腸,但納茲琳迫切需要一個,讓自己不像這次失敗一樣重蹈覆轍的理由。
“……”
而很幸運地,納茲琳得到了……或者說,再一次得到了……
你……能夠這樣看待這個世界啊……
怪不得,這樣燦爛的笑容,隻存在於我的回憶之中呢……你和聖的心態,都是這麼的……讓我羨慕,卻無法嫉妒起來……
抱歉呢,星……明明你也跟我說了這麼多次,告訴我走出陰影才有辦法前進。但,都是因為我無可救藥的固執,才不得不……從敵人那裏,學到這麼簡單的道理……
看見洋溢在這個世界處處角落裏的陽光,也就是說隨時都持著一顆樂觀向上的心嗎?——透過少女姣好的側臉,納茲琳仿佛看到了,昔日自己最仰慕的人……露出了同樣的微笑。
聖,即便是到現在……你也在默默地注視著我嗎?好幸福……
終究,有一天……可以看到那個向自己敞開的,嶄新的世界嗎?
我也,可以做到嗎?——如果有你在的話,一定……
兩張麵孔,交疊了起來。明明是幾乎沒有相似之處的麵容,卻都令納茲琳動容。
“……嗯,我明白了……”
納茲琳,同樣地笑了。
淡淡的笑顏,沒有多餘的感情,僅僅是,淡淡的、淺淺的,從心底的細流中,升華出的笑。
有‘你’在的話,一定……一定……
我,一定可以做到!我會貫徹自己,作為“海賊”的信念!
“哦~笑了笑了終於笑了,說的也是呢,哭了這麼久也該笑一個嘛。”
相對於一邊的終於被心中的自己所喚醒的女孩兒,反觀少女,卻像是舒心一般鬆了口氣:“而且啦,清廉正直的文文從來都是博愛的人喲~可愛就是正義啊!!”
“哈~有你這樣的海軍在真是替敵人都感到悲哀……”難得地吐了個嘈,納茲琳似乎也放開了些:“怎麼,在海賊麵前說這種話?這麼調侃你所看中的正義?”
“不過,”看到少女似乎是要反駁,納茲琳也輕輕地搖起了頭,示意自己明白:“你堅信的正義,還有你的原則……雖然我還是看不慣,但……咳!畢竟我還是海賊,絕對不會與你成為夥伴,所以我不需要理解你。可,呃,一碼事歸一碼事……嗯,怎麼說呢……可能,我有一些欽佩你吧。”
“啊咧咧咧?”少女可愛的晃著腦袋,壞心眼地說著:“先前不還是嘲笑我來著嗎,怎麼一下子就變卦了?”
“我也不清楚呢,”納茲琳倒是很誠實,搖著頭,女孩兒不再把重量壓在少女的身上,而是坐起了身,平視起了少女:“明明連你這個人都還沒有了解透,認識也是今天才相識,但總覺的……你這種海軍,和以前遇到的都不一樣……以前遇到的人都是二話不說就打過來,而你……咳咳!總之,你不讓我覺得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