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想法,是即便僅僅在心裏說,也無法說下去的。
因為,剛剛的舉動,無疑是觸犯對方。
而如果,僅是說如果……
如果,那藍發女人,真的有等同於大將的實力的話……不,就算最低是七武海的程度的話……
冷汗流了下來,打濕了鬢角的長發。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被海軍抓走會更好一些吧,至少……還有生的希望。
甚至生出了這樣的想法,哪怕是最爭鋒相對的海軍帶來的威懾也無法抹去鈴仙的恐懼,而毫無疑問,如果是那女人有殺意的話,哪怕僅有一點點,自己也是插翅難逃。
然而,接下來的事,沒有如鈴仙預料般那樣。
那藍發的女人,僅僅是回望的一眼,便把視線從地麵上移開,繼續高傲地俯視著漂在海上的那個男人。
心中不安的大石,一下子消失了。
但此時,鈴仙的心中卻更加無法輕視那女人。
不如說,在那女人的身上,感到了最原始的恐懼感。
就像人類對待腳下的螞蟻,絕對不會去多看一眼一樣。所以,那藍發女人覺得“礙眼”的人,隻有一人——明明在自己腳下,卻又並非臣服的,無比強悍的男人。
心中,打起了鼓。
絕對不能與那個女人為敵,我的能力對她不起作用……
綺麗的裙擺隨風飄動,看著浮在空中的藍發女子,鈴仙把這身姿刻進了腦海之中,帶著畏懼,帶著憤怒,帶著怨恨,似要將其生吞活剝一般。
幻覺的能力的確很厲害,猶如我堅信的一般厲害!但,世界上沒有萬能藥,也不會有萬能的能力。人是最捉摸不同的生物,自己的能力又是去操控這種生物,人與人是不同的,能力所起到的效果也是不同的,我不會笨蛋到去做人心不足蛇吞象一類的傻事,就比如自己從未想過去催眠大將,因為,自己十分清楚,自己有著多大能耐。
或者說,自己有著限度。
對於自己的缺憾,鈴仙是最為清楚的。
所以,鈴仙明白,像她那種打心底裏看不起任何事物的人,絕對不會被虛假的幻術所影響——
哪怕那幻覺再怎樣真實,她那種人,是連最真實的現實,也不屑一顧的。
傲慢是那女人的缺點,但傲慢本身,卻也是她的本質——是那女人最純真的部分!
那籠罩大海的黑影仍在,巨大的山巒像是天空給鋪上的穹頂一般,壓抑而沉重。
接下來的結果,雖然與鈴仙預料的不同,卻也是有利於鈴仙的——許是對強者的渴望,也可能是因為對隻會躲閃的自己沒了興趣吧,鷹眼隨著那女人一並離開了。
或者說,去進行劍客間的決鬥。
自己,可以說是間接地獲救了。
大大地鬆了一口氣,即便還沒有擺脫全部的追擊,但這樣肯定著——如此的恩賜定,是月亮女神對自己的眷顧吧。
可即便是這樣,鈴仙的危機依舊沒有度過。虎視眈眈的海軍依舊在追殺自己,自己必須離開這艘已經在海戰中被打的破破爛爛的船,擺脫這個劣勢。於是乎,在片刻休整過後,曆盡千辛萬苦,鈴仙正式登陸命蓮島。
但隻有上了島,鈴仙卻發現,什麼四季長春的美麗景色,什麼永不枯萎的聖潔白蓮,都不存在——
這裏,是一座死島。
島上,沒有任何一個活人。
‘這座島上,除了你們海軍,還有我和娜茲琳以外,不存在任何一個活人了’——之前,對文文的那番說辭,那其實可以算作“一半的謊言”。
事實的確是那樣沒錯,但潛意思不同。那樣把話說到中間半截,利用少女意識中對海賊的厭惡,使其錯誤判斷那件事是鈴仙本人做的,隻是以引起對方的怒火的“謊言”罷了。
實際上,對於這座島上究竟發生了什麼,鈴仙也是一知半解。
鈴仙能做到的,僅僅是操控被製造出來的僵屍,是屬於奪取本來其主人操控權的那種控製。鈴仙並非是‘影影果實’的能力者,所以,鈴仙無法製造僵屍,也就是跟本沒有必要耗費寶貴的時間來把整座島嶼上的人殺光,以製造本就不可能製造的僵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