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一刻!即便是現在要我去死,也無怨了!我多希望時間能永遠停在這一刻,但是我知道,時間不會為了我一個殺手而停留。
我是殺人不眨眼的殺手,身上背負了太多的人命與血債,命中注定是為殺戮而活。而她卻善良大方,可以不顧自己的安危,跳身火海去救人。如果說,我和她兩個人手中都有一把劍,那麼我舉劍是為了殺戮,而她舉劍肯定是為了守護。所以,我和她根本就不是同一類人,就像一個是來自天堂,而另一個是來自地獄。而這天堂與地獄間的距離太大,無法跨越!
而此刻,我唯一想要做的,便是希望她平安。
我想此刻的我已經成了整個南國的通緝對象了吧!
為了保全她的安全,我選擇離開。
我從未想過,她會來找我。像我這樣一個雙手沾滿血腥的殺手,我從未奢想過會有人牽掛著我,擔心著我的安危。
她開口向我要解藥,南淵身上的毒的解藥。
南淵的死是我能活下去的唯一希望,可是——她開口了!
我答應她在石洞好好休養,絕對不會再擅自離開。我在石洞休養的時候,她每天都會來看我。
那一天,她帶來了一個叫楚今的孩子。她親切地稱他為小鬼,而他也笑著叫她姐姐。其實他並不小,隻是長著一張娃娃臉,很可愛。從看到他的第一眼,我便從他的眼神裏知道,他同我一樣,從心裏深深地喜歡著她。別人也許不懂,她可能也不懂,但是我懂。說實話,我很羨慕楚今,因為他可以光明正大地叫她姐姐,可以光明正大地在她身邊保護她。而我,除了帶給她災難和血腥,什麼也沒有。
那一晚,她問我風雨樓的地點。那是一個危險的地方,縱使是她開口,我也不會告訴她的。那一次,我的態度決絕。於是她不再追問,隻是告訴我,她有要事要離開南國,讓我在南國王宮裏好好休息,她已經和南淵講好了。我並不擔心南淵會趁機報仇殺了我,雖然說,我曾經刺殺過南淵,但是隻要是她說的,除了傷害到她自己的事,我都會去做的。
剛開始,我並未細想,隻當她是真的有要事。直到楚今帶我進了南國王宮,我才突然想到,覺得事有蹊蹺。
她為什麼突然問我風雨樓的事情?又為什麼剛好在這個關頭離開?難道是……可是她並不知道風雨樓的準確位置!
我不敢多想,不管是與不是,風雨樓絕對不是她該去的地方!無論如何,我都要回一趟風雨樓確定一下她是否去了那裏。
我日夜馬不停蹄地從南國趕向洛國,當我趕到洛迦山的時候,發現有一批人在山下守著,那些並不是風雨樓的人,也不是南淵的人!
他們是誰?和她有關嗎?
我躲過了他們的暗哨,回到了風雨樓!
我回風雨樓發生的第一件大事,便是現任樓主風華已死,老樓主幻靈突然出現,重新掌權。不過我對那沒有興趣,我隻擔心她的安全。
當暗魅告訴我,她在風雨樓的暗牢等我的時候,我又喜,又憂。喜的是,她真的在這裏,我可以見到她了。憂的是,她竟然在風雨樓的暗牢!
當我迫不及待地趕過去,看到她滿身鞭傷的時候,我心裏是又恨又疼,恨不得將抽她鞭子的人碎屍萬段。
當她問我身上的毒是否已解的時候,我毫不猶豫地告訴她,身上的毒已經解了,隻為了不讓她擔心。
她請我幫忙,讓我替蘭國世子蘭彥傳口信,計劃有變。我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因為我曾說過,隻要是她想做的,不傷害到她自己的事,我都會去做!
在離開之前,我吩咐了我的心腹又安,在我離開之後,要趁機救走悠然。雖然又安不懂武功,可是,也許正因為他不懂武功,而不會特別引起別人注意。
那個時候,幻靈已經下了命令,任何人,沒有他的命令,不得踏出風雨樓一步。恐怕他已經知道了風雨樓外麵的那些人了吧!可是我必須要出去,因為我答應過他。
後來,我被幻靈發現了。他問我為何要出風雨樓,我沉默不語。
當他挑斷我的手筋,腳筋的一刹那,一陣陣錐心的痛襲擊著我的心。那是一種怎樣刺心的痛啊,我無法用言語來表達,隻知道,即使下了修羅地獄,也不過如此吧!
後來幻靈說了些什麼,我已經聽不到了,我隻聽到他最後一句:“我倒要看看,如此的流禦第一殺手,要如何爬出這山洞!”
是的,即使手腳俱斷,我還以爬!
可是,為什麼速度越來越慢了?為什麼那疼痛逐漸占據了我的大腦,為什麼身體那些潛藏的毒性也在一點點複發?為什麼我感覺自己的靈魂正在慢慢遠離我的身體?這一切的一切,是因為……我要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