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晴在我心中的形象越發撲朔迷離了起來。然而,我也知道,當她的臉色開始大變的時候,就說明她的弱點也正在袒現。
也許我可以加重壓在她身上的稻草,加劇將她壓垮。
“都是什麼?”警官察覺到我神色的異變,緊緊追問道。
“唔,我是說,關於這具白骨的來曆,你或許可以問問開發商。之前我在網上有查到一篇文章,說是在建造這棟樓的時候,工人們曾在香樟樹下挖出了一具棺材,後來發生了一些怪事,就在樹的另外一側挖了個洞,將棺材重新掩埋了進去。我懷疑這具白骨和棺材,就是當日裏被施工工人挖出的那一具。你可以查證一下。”
警官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說:“謝謝你的意見,我會考慮的。如果你還有什麼情況要說的,就隨時給我電話。”說完,他遞給了我一張名片。
我接了過去,看到上麵印著“區刑警大隊副隊長,何警官”。
何警官對著我點了一下頭,隨即又走回香樟樹下,與法醫交談了起來,不時還回過頭來看了看我。
我注意到,朱晴的視線漸漸地飄移到了我身上。
她的眼睛很深,深得像個寒潭,我看不見裏麵的感情,隻有絲絲的寒氣冒了起來。
我假裝沒有看見她,問身邊的圍觀者是怎麼發現的這具白骨。
有知情的圍觀者告訴我說,今天早上,小區裏有兩個小朋友玩踢球,不小心將球踢過了圍牆,落到香樟樹下,便跑進來撿球,結果一眼就看見地上新翻起的泥土,以及泥坑中的棺材與白骨,於是嚇壞了,趕緊跑回去告訴大人,大人及時報了警。見警察如臨大敵地進駐香樟樹下,大家也就跑過來看熱鬧。
“早就聽說這棟樓不幹淨,不安寧,說不定就是這具屍骨在作祟的呢。”
“你們不知道吧,咱們這個小區,本來就是片亂葬崗,這香樟樹底哪,是那刑場。這下麵,埋的人多了去。當年蓋樓的時候,挖出的土,都帶著血呢。”
“有這麼可怕嗎?”
“怎麼不可怕,你是沒住這樓,你要是住這樓,整個晚上,都會聽到一些特別的聲音,甚至半夜還有好兄弟爬上你的床,可嚇死人了。我可聽一個以前的住戶說,他晚上一個人睡,聽到身邊有人說:兄弟,擠一擠,冷。他也沒在意,結果早上醒來,發現自己一個人躺在地上,從床上耷拉下來一點被子蓋在他身上。另外,床上有好幾個凹痕,而且帶著泥水,就像是一群濕漉漉的人擠在上麵睡覺似的,嚇得他第二天就趕緊搬走了。”
“說得怪瘮人的。”
“所以哪,這棟樓裏的人都搬得差不多了。就剩下幾個腦殼鏽死的家夥,不要命,還住在這裏麵。我說哪,他們遲早都要出事。”
“這棟樓裏出事的人可多了去,而且今年好像鬧騰得特別厲害。前不久不都又死了個老太婆嗎?”
“何止呀,今年死的人不下七八個了。我說哪,這樓就是邪門,難怪會遭雷劈。”
“對哦,你們說,這雷劈的是誰呢?是這作祟的妖怪呢,還是樓裏的什麼人呀?”
“不管劈的是什麼人,總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邪,邪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