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裏,我關在屋裏,與許邁雞犬不相往來。
傍晚的時候,我捱不住餓,出來尋點東西吃。
許邁竟然做好了一鍋麵,等我一起吃。
“對不起,昨晚驚嚇到你了。”他再次向我示歉道。
說句實話,他做的麵,真的很難吃,應該就是在水沸了之後,把麵條、青菜扔進去,煮成了一鍋清湯掛麵。
不過為了表示我已經接受了他的歉意,我依然勉強地把麵條往嘴裏送,同時嘟囔著:“沒事。”
許邁歎了口氣,道:“不過我希望你以後最好不要進我的房裏。”
我也希望,我以後永遠都不要進他的房間。
許邁繼續道:“我仔細查看了你說的衛生間頂上的水跡,應該是樓上滲下來。你要不去跟樓上的說一聲,讓他對衛生間進行一點防水處理?”
滲水剛好能勾勒出張人臉嗎,還是我杯弓蛇影,牽強意會所形成的幻影?
“樓上504的老太婆,這個月初被發現死在了衛生間裏,屍體浸泡了一個多月。”我放下了筷子,因為白色的麵條讓我想起了老太太嘴裏白色的蛆。
許邁沉默了下來,良久道:“那奇怪,水是從哪裏來的呢,難道是604?”
“604是個空屋。這棟樓裏,除了我們外,就隻剩下兩個住戶,602的柳雲深,還有203的朱晴。”我看了一眼他。窗外的黑暗飛快地從窗簾上落了下來,一路飛奔到他的眼窩裏。於是我能看到的,隻是被他眯得快要碰在一起掐架的上下睫毛。
我用力地想要用詞語抬起他的睫毛,讓我看清裏麵潛藏的真實表情,“你是不是認識203的朱晴?”
許邁咽下了碗裏的最後一點湯,用手抹了抹嘴唇,順便把我話語裏的鋒芒全都抹消去,“朱晴?不認識。我所認識的人,已經死了。”
我的心髒被提升了半寸,“是你昨天晚上挖出的那個?”
許邁簡潔地答道:“不是他。”
“那你為什麼要挖他出來,你怎麼知道下麵埋了一具屍體?”
“不是你說的嗎,香樟樹下是塊血地,埋了具血屍,屍身百年不腐,所以我就挖出來看看了。”
我冷笑道:“你難道不是為了找尋什麼東西嗎?我記得你昨天晚上可是將一些東西帶回了家。”
“我帶了什麼東西回家?”一線的光芒從許邁眯起的眼睛裏射出,如同一道激光,頓時將我的胸口燒出了一個大洞。
我所有的疑問都從洞裏漏了出來,“你昨晚不是扛了個東西回來嗎,我聽到了你的腳步聲,很重,根本不像平常裏的你。”
“哦,這個呀,”許邁聳了下肩,“恐怕你聽到的是我用鎬頭敲擊樓梯所發出的。”
我怔了一下,答案竟這麼簡單嗎?
“不過我倒可以告訴你一個秘密,那個棺材裏埋葬的,絕對不會是個囚犯,還有呀,那個棺材在幾個月前被人打開過了。你說的那個東西,可能就在那個時候被人取走了。”
我差點跳了起來,“你怎麼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