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緋染的一聲大叫引得姐弟二人上前緊緊抱住了躺在床上的病人。
“姐,你怎麼了?還疼嗎?哪裏不舒服?”畢竟還隻是個小女孩,若遙聽到若然大叫竟失了方寸,隻顧抓著病人的身體猛搖。
緋染怔怔地看著眼前的一切發生——天,她竟附在了這個癡傻兒童的體內,這,這是借屍還魂呐!可這分明是在古代啊,那麼說剛才的一幕幕不是泰山的古跡重現,而是自己靈魂的遊曆——緋染穿越了!
雖然這件事匪夷所思,可它卻實實在在地發生了,見識過人的程緋染強迫自己鎮定下來,這也許是一件好事,想到自己在現代的不堪過往,重生,不一直是自己渴望的嗎?去一個沒人認識自己的地方,重新開始,重新寫自己的人生,真正快樂地生活!過去遊曆國外,不就是為了躲避自己的過去嗎?現在有了一個真正重生的機會,那一定要好好把握呀!
“若遙,我沒事。”堅定了信念的緋染輕輕抬了一下被這姐弟倆緊緊握住的雙臂,隻是有些微微的酸痛,還好沒有傷到筋骨。隻顧著檢查自己身體狀況的程緋染並沒有注意到那姐弟倆吃驚的眼神,輕輕將手抽離兩個已然石化的人,綻放出一個燦然的笑臉,道:“你們別擔心我,我很好,我要好好地生活下去!和你們在一起!”緋染頗為激動地走出草屋,讓陽光盡情地擁抱自己。
“姐,你好了!”緋染被兩個小鬼的擁泣莫名地感動,素來冷情的她,從未向家人、也未受到家人這樣熾熱的愛的表達,一時感動得一塌糊塗。
“六姐,五姐這一摔竟將病都摔好了。娘說她會在天上看著我們,保佑我們,這一定是娘在守護著我們!”小男孩仰頭望向天空,稚氣的臉上露出堅毅的神情,朝天喊道:“娘,你看到了嗎?五姐好了!”
緋染這時才想起自己現在是名癡傻兒童,哪能條理分明地講那麼多話呢?還真是疏忽了。不過既然在要古代開始新的生活,那現在這具軀體就絕不能再癡傻下去了!
“若遙,燁磊,我好了,可許多事記不得真切,隻是一個個模糊的幻像。”緋染小心想著應對方法,她不忍心讓眼前這兩個苦命的孩子知道自己的姐姐已經魂歸故裏了,而眼前站著的隻是一個不相幹的陌生人——既然我們身上流著同樣的血,我一定會把你們當成親人的,思及此,緋染繼續道:“我隻記得娘、若遙和燁磊了。”
“姐,你能清醒過來就好,別的都不重要了,對嗎?”若遙的小臉因她姐姐的清醒而激動得微紅,煞是可愛。緋染也思量著反正自己以前是個癡傻兒童,應該不會有人計較自己記得多少往事,這倒也好。
從若遙和燁磊的談話間,緋染也知道了自己叫南宮若然,而她們的父親竟是當朝大將軍南宮敬德,那個美婦,也就是她們的娘親是南宮敬德的一個如夫人,也是慕容山莊曾經的二小姐慕容瑤。
一直讓緋染不解的是她這個“然兒”為何與先前見到的那個在慕容瑤懷中的傻女長得如此迥異,直到一日在浴桶裏泡得太久了,脖頸處竟泛起了一層皮,緋染才知道自己一直套著一張人皮麵具,透過銅鏡,依稀可見褪下人皮麵具後自己的傾城之色。
那晚,緋染將先前的所見所聞都想了一遍。先是冷傲之一家被滅滿門,卻有三條漏網之魚——如此說來,南宮若然應該是冷傲之的女兒,冷若然;再是慕容瑤下嫁南宮敬德,南宮若遙和南宮燁磊應的確是她與南宮敬德所生;然後因為不知道什麼原因,慕容瑤刺殺一個叫莊青霜的人不得,自己卻中毒受傷,並且無法再在大將府上呆下去(不知原因),隻得帶著兒女三個一齊投奔娘家慕容山莊,自己也於不久後去世;最後,狠心的莊主夫人欺人太甚,將他們兄妹三人趕出了山莊。這便是緋染對異世自己身世的唯一了解。
但此刻她已不是程緋染了,而是若然,至於是南宮若然,還是冷若然,她並不在意。若然決定放下前世的種種,她要好好地生活在這一片異世的天空下。既然放下了前世的種種,那也順帶著將今世這個軀體背負的仇恨放下吧,妹妹和弟弟與她確是骨肉相連,他們並不知道其中的恩怨,而自己也並不清楚當中事實的真相,那就讓時間掩埋一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