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遙輕拽若然的衣角,有些不解,她也不放心若然誇下此等海口,到時候該如何收場。若然輕輕拍了一下若遙的手背,示意她大可放心。
“就憑你?”“球”顯然不信若然這個打扮普通的小丫頭會有什麼真本事。
若然對“球”的懷疑也沒表現出什麼不悅,思量了一會兒,輕輕開口道:“夫人莫又輕看了別人。”
金秀心不禁心裏一噔,轉頭細細打量起這姐弟一行。他們中最大的也不過十四五歲的年紀,可剛才那句“莫又”又著實讓人看到了她的心思細膩。
若然低頭淺笑,知是自己的那句話在這位夫人的心裏泛起了漣漪,一句“莫又”既指出了她因看輕了自己的丈夫和七巧而導致現在的敗局,又巧妙地讓她認識到了自己的能力。
望著若然那自信的神情,金秀心也肅然地起立,恭敬地道:“姑娘有何高見,但望指教,我金秀心定然虛心受教!”
“可夫人的家事……”若然不免有所顧慮,畢竟按剛才金秀心的話語,他的丈夫是在外包了七巧這個“二奶”,這是人家的家務事,處理得不好便是“偷雞不成,蝕把米”的事兒。
“我隻當這男人已經死了!”金秀心撇過臉去,不讓人看到她眼中的晶瑩,若然深知那男人傷透了她的心,恐怕金秀心也對他失望到底了,如此若然將來行事便少了些顧慮。於是大膽地問道:“願聞其詳。”
金秀心張了張口,但又閉了回去,思量了好些功夫,才複又開口道:“我父親原本是看那男人老實,才把我嫁於他的。自父親去世後,我的行動也越來越不方便,便將莊上的活兒都歸了他管。可誰曾想,這男人自與七巧好上後,便將店裏的生意都給七巧拉了過去。我隻得重新操持這繡莊,可生意還是冷清了不少。”說罷金秀心重重地唉了一口氣,不知是在為自己的遇人不淑歎氣,還是為了莊上生意的冷清。
金秀心,金錢繡莊?若然懊惱方才自己沒注意到那個負心的男人是個入贅的女婿,那樣的話“控股權”應該完全掌握在金秀心的手上,於是才又大膽地問道:“敢問現在夫人手頭還剩下幾成老主顧?”
“還剩七成。”金秀心看了一眼門外人來人往的熱鬧街景,又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若然知道她說的話中有水分,不然生意也不會冷淡至此,便也不出聲,隻是冷冷地瞧著她。
金秀心見若然的眼神,心知瞞不過她,隻得交待道:“其實隻剩五成。”
嘴角扯開一絲冷笑,若然輕輕起身,抬頭望了望“金線繡莊”這塊老招牌,又低頭注視著金秀心,她確定“球”中還有水分!
見小伎倆又被拆穿,金秀心倒也不惱,竟浮現一絲高興,朗聲道:“不瞞姑娘,不足三成啊。”難怪生意這麼冷淡。
若然心中早已有了盤算,見時機成熟,才開口:“這也無妨,隻要我們這一季推出的新款式讓這些老主顧喜歡,再央著他們幫忙做做廣告,客人還是會回來的。”
尋思著也好些年沒畫服裝設計圖了,若然當年在學校裏學的是建築設計,也不知為何一時興起就叨擾著室友讓她教自己服裝設計,敢情是為了今天能派上用場?幸而平常對古典的事物頗感興趣,胡亂謅出幾百套款式新穎而又符合這個王朝風土人情的衣服來也並非難事。
“新款式?”金秀心在這一行幹了十幾年,隻想著憑繡工出彩,倒不曾見過有以“款式”來招徠顧客的。
若然也深知這其中是存在相當大的代溝的,不易用語言描述,便也不多解釋,隻道:“夫人放心,我現在就畫幾種與夫人,待夫人看後再定奪?”
“好,吉坤,筆墨伺候。”不想這金秀心也是個爽快人,她現在對若然的能力已相信了九成九。
“五姐,你行嗎?”倒是燁磊卻對若然沒什麼信心,拉著她的衣角低聲問道,神色頗為擔憂。
若然輕輕望了一眼若遙,見她淡淡的笑意給人一種安定的力量。“相信姐。”輕輕搭了一下燁子的肩,算是對他無言的寬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