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在嵐妃的保胎藥裏下藏紅花……趙太醫,你說說這些藥是幹什麼的?”弋鴻宣冷冷道。
“回王爺。這……這些藥通常被用在打胎藥裏。”趙太醫雖說是個太醫,可被皇後派來照顧六王爺也十多年了,算是鴻王府裏的老奴了。
“你們還有什麼話說?”弋鴻宣在蕭沁嵐旁邊坐下,輕輕撫上她的手,以示安慰。
“回王爺,奴婢沒有將藏紅花放在嵐妃娘娘的藥裏,奴婢是用它來做糕點的。”抱琴依照若然教的盡量鎮靜地說道,可心裏卻盼著小姐能快點回來。
“果然和主子一樣伶牙俐齒。可秋痕所見,你又如何解釋?”蕭沁嵐為弋鴻宣語氣裏隱含的一絲欣賞而略感不安。
“回王爺,當時奴婢想偷偷看看小姐早上命慕吟放在蒸籠裏的東西,不想卻被秋痕撞見,奴婢一時又羞又惱,故而亂了方寸。”抱琴當下還是挺佩服自己竟能將話說得那麼溜,畢竟這些話自己整整背了三天了。
“哦,蒸籠?亂了方寸?”蕭沁嵐似無意提起,實則是提醒弋鴻宣別忘了調查。
“速去查來。”弋鴻宣對祈楓道。
“稟王爺,娘娘的保胎藥中竟有藏紅花、馬錢子、芒硝,老臣……”趙太醫仔細地將保胎藥檢查了三遍,終於吞吞吐吐道。
抱琴和慕吟猛地抬起頭,實在不敢相信太醫所說——她們手上明明隻有藏紅花,可藥裏怎麼會有馬錢子、芒硝……小姐,你快回來吧,事情有變呀!兩個丫頭禁在心裏暗暗祈禱。
“王爺,王爺,娘娘們在西郊遇襲!”趙太醫還未把話說完,就見一滿身血漬的侍衛衝進屋道。
“可有人傷亡?”弋鴻宣掙了嵐妃的手,臉上閃過一絲慌亂,匆忙上前問道。
“萌妃娘娘、茗妃娘娘都安好,隻是受了驚嚇。可然妃娘娘下落不明,娘娘的兩個婢子也都重傷。”侍衛喘著粗氣回答。
“把她們帶上來。”弋鴻宣強迫自己壓下心頭越來越沉重的慌亂,厲聲道——南宮若然這個女人,怎可在自己將她列入計劃後又出事了呢?
“是。”侍衛也是第一次見到如此陰沉的六王爺,想來也是因為關心然王妃吧。
“你家主子現在怎麼樣?”弋鴻宣俯身對在單架上滿身血汙的掠影道。
“找,找大將軍,隻有……隻有他能救小……小姐!”說罷,侍書早已昏死過去,掠影也是拚著最後一口氣護住心脈才有力氣對弋鴻宣說出這些話,話完便也昏死過去。
“好生照顧她們。祈澤,去西郊。你,去大將軍府上稟報此事。”弋鴻宣匆匆下完命令,然後轉身大步離去。
蕭沁嵐癡癡地望著弋鴻宣離去的方向,感到自己生命中有一種很重要的東西正在流失,想要抓住它——可它卻又是那樣飄渺。
腦中突然生出一個惡毒的想法——她最好永遠都不要回來了——是的,女人的直覺告訴蕭沁嵐當時搶她“花相”風頭的女人可能是自己將來人生路上最大的敵人。
蕭沁嵐不安地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又摸了摸尚未隆起的肚子,思量了一會兒,轉而在身旁的秋痕耳邊小聲囑咐著什麼。
“喵——”突然一聲貓叫把坐在太師椅上閉目養神、等待良人歸來的蕭沁嵐嚇了一跳。
“啊!”蕭沁嵐不禁失聲叫道,“哪來的貓?”
“稟主子,好像是然側妃養的。”春意去晴茵閣找抱琴她們玩過幾次,見過若然在天井裏侍理這隻黑貓。
蕭沁嵐怔怔地看著眼前這隻貓——它的身形懶惰,眼神卻不見絲毫倦怠,霍霍的放著光,帶著遊絲般的殺氣,讓人心頭沒由來一陣顫栗。
“這貓我看著不舒服,拖出去宰了!”蕭沁嵐擺了擺手,朝下人道。
“這……”奴才們看上去覺得有些難辦,畢竟這是然側妃的貓,俗話說打狗還得看主人,嵐側妃這樣做似乎不太給然妃麵子。
“還不快去!”平常儀態萬千、少言寡語的蕭沁嵐極少有這樣發火的時候,把底下的人都嚇了一跳,於是眾人紛紛上前去捉那隻黑貓。隻是貓似乎猜到了眾人的意圖,輕輕一縱便躍上了房梁,傲然地望著底下情緒有些失控的蕭沁嵐,眼神出透出絲絲不屑和傲然。
蕭沁嵐無法,用力握了握手掌,泛白的關節在衣袖中抖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