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8章(3 / 3)

被若然一提醒的劍心也立刻明白了弋鴻宣是想自己假意與莊氏合作,利用他們的力量來對付太子,這倒的確是損人利己的好計!

一頓各懷心思的沉默後又是弋鴻宣的一番布署,比如說怎樣安排劍心假裝被肅寧王所劫,卻又及時被莊妃的那支遊擊隊伍所救;比如說如何佯攻太子後方;比如說將僅有的四萬兵力抽吊出一萬,又拿走兩萬去開原設防,隻留一萬狙擊弋東王……這一切或看似高明或看似愚蠢的做法都出自這個從未打過仗的弋鴻宣之口,不要說若然不信他,就連弋晟宣也多次打斷他中途的講話,提出異議,卻又被這個獨斷專行的人一一否決。

弋鴻宣終於起身,向前邁了兩步,舒展一下因久坐而有些僵硬的身體,似想到什麼回過頭來對若然道:“想不想看看我怎麼安排那個‘斷子絕孫’的戰略?”

若然沒好氣了白了弋鴻宣一眼,撇過頭去不作理睬,卻被弋鴻宣抓起手道:“走吧。”

“哎,你!”毫無思想準備的若然就這樣硬生生地被拽出了大帳。

“好了,已經出了大帳,你可以放手了吧?”若然冷下臉道,“那對夫妻過了今晚就要暫時分開了,你以為我會不識相地繼續呆在那裏?”

沒錯,弋鴻宣拉若然出來也隻不過是想給弋晟宣和劍心更多的獨處時間罷了,他一開始還以為若然沒理解自己的意思,原來她不是不出來,而是不想和自己一起出來啊。

以為是被自己的嘲諷嗆到了,弋鴻宣臉上才會有這樣失落的表情,若然心情似乎好了些,衝他拋去一個勝利的微笑想轉身離去。

“我還以為你真的有話很想問我呢!畢竟弋京城從昨天起就戒了嚴,恐怕連隻蒼蠅都很難飛出來。”弋鴻宣刻意背向若然道。

果然若然停下了腳步,回過頭來望著背向自己的弋鴻宣——他對人性的掌握總是這樣精確,讓自己在他麵前毫無秘密可言。

轉過身去的弋鴻宣雖能感受到背後女子的氣息,可卻遲遲未等到她的發話,心裏突然泛起一種莫名的錯覺——明明能感到她的呼吸,卻從未覺得她靠近過自己,那種縹緲、想抓卻抓不住的感覺並不好。

“你還想抓住我的什麼弱點?”若然冷冷地問弋鴻宣,“你以為我在擔心淩君涵?有過一段失敗的婚姻,我懂得吸取教訓的。”

明明是嘲諷的、別有所指的話語現在在弋鴻宣聽來似乎並不那麼刺耳,甚至可以說是他幾天來聽到的最好的消息。

“如果沒有事,恕我不招待你了,摯友!”若然咬牙切齒地吐出最後兩個字後,優雅地轉身離去——她現在不能表現得對誰在乎,不然他們終究隻會成為別人威脅自己的籌碼。就像小時候常常發問,為什麼孫悟空在沒有拜唐僧為師前是那麼厲害,什麼天兵天將都不怕,可在取經路上,他對幾個妖怪卻經常有些力不從心、束手無策?後來漸漸明白了,那是因為悟空他有了在乎的人,他有了要保護的人,人一旦有了顧忌,便不是無敵的了。

弋鴻宣望著漸行漸遠的背影,再次將心頭的疑慮統統壓下——他從不輕信別人,即便是得道高僧遠空大師,可這一次他選擇相信遠空所說的,眼前這個女子刻意扮成南宮敬德女兒樣子隻是為了找南宮敬德報仇而已;他知道很多事實不是他可以承受的,他知道很多人在真相公布的那一天便會永遠離開自己了,所以他寧可選擇忽略其中的重重疑點,譬如說為何南宮敬德的女兒這麼巧會和遠空的女兒長得一樣,既然要報仇那她為何又遲遲不動手,她到底要報什麼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