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又理所當然地繞在心頭。
良久,卻聽不到他任何回應。
梓瞳側頭,瞥眼看了看他,隻見他閉著眼睛,似是睡了。你做皇後的不也不在?!
他的睡顏很安詳,遠不是剛剛那種狂放浪蕩的模樣。
梓瞳轉身,凝眸瞧著他,才發現今夜的他是如此地俊美。他的眉,飛揚橫斜,帶著一股率情任性的豪氣;他的鼻,直挺精致得似玉雕琢,安睡時,氣息悠長;他的唇,薄而剛毅,唇角微微勾起,即便是睡著,也泛著一絲笑傲世間的邪氣。
明,朗,俊,爽。
梓瞳下了結論,腦中想起清俊溫雅得似明月撲懷的君涵,不禁撫唇一笑。
“你真好。我一直在想,我到底是愛她多一點,還是愛你多一點。”弋鴻宣驀地啟唇出聲,嚇了梓瞳一跳。
梓瞳扭頭,慌亂著坐直身,抱膝,看著夜空月色,不屑一笑,回他:“她?誰?我不願和任何人比。我希望在某個人的心裏是獨一無二的,是唯一的,沒有任何東西可比。”饒是口中平靜如此,心裏麵還是撲通狂跳著,似被蜂蟄般,酥且癢,很難受。
弋鴻宣哼然一笑,猛地坐起身,展臂舒腰,諷道:“憑你現在朝中勢力和宮裏的眼線,你會不知道我口中的她就是南宮若然嗎?”
梓瞳訝異回頭,看著他,驚道:“你什麼都知道?”
“自然。”弋鴻宣挑眉,承認得極幹脆。梓瞳在朝中的動作真的什麼都瞞不過他。倒不是因為他提防著她,而是他太想保護她,保護這個看似什麼都沒有了的女人,可事實的真相卻大大地出乎了他的意料,讓他失望至極。原來這個自己寵了這麼久的女人,愛上的並不是自己,她愛上的終究隻是權力而已。
“那你還放任我做那麼多小動作?”梓瞳麵色一沉,冷聲道。原來他什麼都知道,而今天所謂的封後大典也隻不過是自己上演的一場獨角戲而已。
不知者無罪,知而犯者,不可輕恕。想蔚舒萌死後,後位空了出來,蘇清政和慕容坤都想占這個位置,梓瞳拿出帳冊威脅他們,讓他們支持自己登上皇後之位。卻原來……其實她並不貪慕什麼皇後的位子,隻是想到他的妻不是自己,心頭就一陣莫名的難過和失落,後來才鬼使神差地做了那麼多事。
誰知弋鴻宣長聲一笑,回眸瞧著梓瞳,自嘲道:“即便你不搶,我也打算把皇後之位給你。你又何必……”
梓瞳看著他,心中越來越迷亂。這麼說,這幾個月來,一直是他在包容著自己?
簷上撩風,吹動了他垂散如緞的發絲,發絲纏繞著眼眸,梓瞳看清了明亮眼眸下的清朗明澈。
腦中念光一閃,梓瞳瞅著他,遲疑道:“你為何不動手壓製我?”
弋鴻宣望著梓瞳,倏地展顏一笑,笑容明媚得如現煦陽。
“回答我!”梓瞳大喝一聲,恨恨盯著他,氣得身子一抖,火大,“你當我是雜耍嗎?就供你在這裏遊戲?你這個皇後我也不稀罕,你明天廢了我好了!”
“廢後?”弋鴻宣皺眉,不悅,“我認定的妻子豈是輕易說廢就廢的?”
“你!”梓瞳氣結,揚手一推他的胸口,想讓他退得遠遠的,這種人,實在是眼不見為淨的好。
指上一暖,他熟能生巧地又順勢握住梓瞳的手,聲音陡然一軟,道:“我知道先前我一直拿你當棋子,讓你感到很不安,所以現在你才會想要掌握實權。我也知道你擔心我沒功夫保護你,所以想充實自己的力量。我還知道……”
什麼話?簡直不知所謂,莫名其妙。
前麵的話解釋得還勉強能讓人接受,隻是這最後一句,就又露出他的本性來了!
“我對權力的炙愛與你無關。你不用把我想得太好。”梓瞳冷冷回頭,心中覺得眼前這人怪異得讓人難以看透。
“你就不能體諒我對你的愛嗎?”弋鴻宣高聲,吼梓瞳。握著梓瞳的手也是倏地一緊,緊得她發痛。
“愛?你也會愛人?你要我相信你愛過南宮若然,還是愛我過?”梓瞳忍住痛,轉眸瞧著他,眨眨眼,表示現在自己非常不明白。
弋鴻宣瞪眼咬唇望了梓瞳半天,挑眉想怒,卻又不知從何而怒,突地,他繃直的身子垮然一鬆,疏指放開梓瞳的手,別過頭,悶聲道:“我愛她,也愛你。可到底愛誰多一點,我也不知道。可是,你何必跟一個死人去爭呢?”
梓瞳揉揉被他握得發紅的手指,看著他,依然一臉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