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雲:“情者,文之經也。”此“文”,主要是指記敘文。記敘文須有情,才會有感染力,才會成為一篇活的有生命的作品。以生動的形象感人和以真摯的感情動人,是記敘文取勝的兩個法寶。當然,不同類型的記敘文,其表情的方式會有所不同,如抒情散文,其表情較直接而且較強烈,而一般的寫人、記事、描摹景物的記敘文,其表情則往往較間接、含蓄、委婉,常常是將感情滲透在文章的字裏行間,滲透在敘述、描寫之中。但是“須有真情”,這一點是對所有記敘文共同的要求。正如老舍先生所言:“沒有真實的激動了的感情,寫不成好文章。”像我們前麵所舉的三篇記敘文,充滿真摯而鮮明的感情色彩是其共同的特點。
在這一點上,記敘文同說明文的區別最為突出:說明文或解說事物,或闡釋事理。一般說來,作者的說明都應是冷靜的,客觀的,無需有自己的好惡愛憎於其中,以保證說明的科學性。至於議論文,作者讚成什麼,反對什麼自應態度明確,愛憎分明,但是,議論文作者情感的傳達同記敘文有所不同,議論文多是寄情於雄辯的邏輯論證之中,作者一般不應站出來直抒胸臆。它主要是靠理服人的,以情動人的作用不像記敘文那樣突出和重要。
三、記敘文的分類
根據記敘手法的不同,記敘文可以分為以敘述為主的記敘文、以描寫為主的記敘文、以抒情為主的記敘文這幾類。
1.以敘述為主的記敘文
記敘包括敘述和描寫,在不同內容的記敘文中,敘述和描寫的使用有多少之分。側重講事情過程、人物經曆的記敘文,往往以敘述為主,描寫的成分相對較少。所以如此,是因為事情的發生、發展、結束,人物的過去和現在,欲交代得清楚明白,條理清晰,往往要依靠敘述的手段,若處處描寫,既不可能也無必要。例如:
紅軍鞋
我們來到大雪山下。當地老百姓把大雪山叫做“神山”,意思是說除了“神仙”,就連鳥也飛不過去。還有的說,有一年天旱,人們抬著菩薩上山求雨,事先沒有吃齋,“神仙”一怒,把人都扣留下了,一個也沒下來。我們不信什麼“神仙”,但也感到大雪山有點神秘可怕。
毛主席知道了這情況,教育大家說:“神山”不可怕,紅軍應該有誌氣,和“神仙”比一比,一定要翻過山去。這些話給了我們莫大的鼓舞。軍團首長也向我們講明了雪山的情況。
出發前,上級規定每人要準備兩雙鞋,把腳保護好,而且特別強調要認真執行。
我除了腳上的爛草鞋,就剩一雙拴在皮帶上的“量天尺”了。我把它解下來,用手掂量著,心頭湧起很多感想。一首在江西中央根據地流行的山歌又在耳旁縈繞著:
送得哥哥前線去,做雙鞋子贈送你。
鞋上繡了七個字:紅色政權萬萬歲。
想起這首山歌,也就想到我們離開老根據地時的情形。那時候,我們每個人的心裏都十分難過,舍不得離開那裏的親如骨肉的人民群眾。老鄉們的心情也和我們一樣,知道我們要出發,清早就抬著各種慰勞品來送別。一位老大爺拉著我的手,把一雙“紅軍鞋”塞給我。這是雙非常結實的布鞋,鞋幫上繡著“慰勞紅軍戰士”、“殺寇立功”的字句。他嘴角抽動了半天才說:“孩子,帶上這雙鞋吧!這鞋一到紅軍的腳上,那就成了‘量天尺’了,地再廣,山再高,你們也能把它‘量’完。”我看著老大爺,看著手裏的鞋,感動得說不出話來。
從那以後,這雙鞋就掛在我的腰間,成為我最好的夥伴,在艱難困苦的時候,它常常鼓舞著我奮勇前進,去消滅敵人。
記得在離開江西的最後一次戰鬥中,我的腳負傷了,當時既沒有醫藥,也沒有擔架,我隻得每天拖著負了傷的腳,艱難地走著。實在堅持不住了,才第一次從腰裏解下“量天尺”,穿在腳上。鞋底軟綿綿的,特別舒服。一穿上它,就想起了老根據地人民的希望,也就忘了傷痛。不久傷口好了,我的鞋底也磨去不少,舍不得再穿,就又把它包起來掛在腰上。
打遵義,我們連擔任攻城任務。打得正有勁,我突然感到腰部有些疼痛。仔細一看,原來從遠處射來的一顆子彈,穿過鞋子,緊挨在腰骨旁的皮膚上。要不是這雙鞋,這顆子彈一定夠我受的。同誌們都替我高興,說這雙鞋真是“救命鞋”。沒有負傷,我心裏十分高興,可是又很惋惜,因為鞋子被穿了個窟窿。以後,我就更加珍惜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