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若當下說道:“不行,你一個人在這裏太危險了,我還是和你一起留下吧。”
“不需要。”齊天冷冷地說。他何時需要一個女人來陪伴自己?笑話!
夏若咬了咬嘴唇,忽而一笑,對李峰說道:“姨夫,你和白璐、倩倩一起走吧,我和齊天留在這裏。”
李峰張口要挽留,但還是把話咽了下去。他知道夏若心地善良,總是期待能讓更多的人在殘酷的夜色中生存下去,有時甚至不惜賠上自己的性命。而且她也很固執,做出的決定不會輕易動搖。倘若自己勸她還會花費些時間,可是眼下哪裏還有時間囉嗦?最後,他隻說了一句:“你要小心。”
夏若點點頭,和三人說再見。看著他們越來越遠,齊天說道:“你可不要後悔。”
“不會的,”夏若的神色堅定無比。
齊天看著手表,記下三個鬼爬上岸的時間。好在湖泊周圍種植了不少的樹木,而且有房屋的遮蔽,鬼又不能像僵屍那樣靠嗅人的氣味來找到人類,所以他們暫時還算安全。本來就在岸上的鬼和後來的三鬼彙合到一處,然後晃晃悠悠地朝著村子裏走去。
是的,他們進村了!
此時湖麵異常平靜,而哭聲還在繼續。假如是在一個晴朗的天氣,坐在湖邊,賞花看草,釣釣魚,吃個野餐倒是別有一番風味,而現在在人類的眼裏卻是異常地恐怖。那又如何?齊天他們還不是得守著危險,思考下一步的行動?
齊天既注意著湖泊,又觀察著周圍的動靜,說不準哪裏就會蹦出一個鬼來。他選擇留下除了所說的掌握鬼之規律之外,還有一個目的。他想試驗左手的威力。沒錯,夜之門的確是一個不錯的避難場所,然而時間隻有十分鍾,而且不易尋找。齊天更願意花一些精力在自己的左手和手臂上麵,也許更容易保住性命。
他知道,想了解左手,最好的辦法就是在置身危險時進行測試。可是,他再冷漠也是個人,讓他主動接近鬼魂去達到目的他絕對做不到。他隻能像今天這樣,給自己找一個要探尋真相的借口留在一個有鬼的地方,逼迫自己去麵臨鬼魂。膽量,也隻能做到這個地步了。
夏若忽然打破寂靜,輕輕地說道:“你不知道,在進入無葉村之前,我經常會想一些可怕的事。比如,每次坐公交車或者轎車之前,我都會想一個問題,假如今天我乘坐的這輛車出車禍了,我……死了怎麼辦?”
聽到這裏,齊天差異地看了夏若一眼。普通的人,怎麼會在日常生活中想這樣的事情?
夏若繼續說道:“我知道人生短暫,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遭遇意外。我以為,自己早就做好了死亡的準備。可是直到經曆了今天這些恐怖之後,我才真正了解到自己是多麼害怕死亡。還是活下去的好。對了,我總覺得你的性格和《第六指》中的簡之羽有些像。”
齊天突然有了提問的衝動,他稍微平複心情,問道:“是嗎?你是怎麼認為簡之羽的?”
“他終究是有愛的。一開始他對父親的關心不冷不熱,隻是沉湎於自己的悲痛之中。是的,有那樣的手指固然可怕,讓他不能過上常人的生活。可是,他還活著。有了生命,感受這世間的萬物本身就不易,他其實可以讓之前十六年的生活過的更快樂些的。他在和惡魔鬥爭的過程中,為了挽救父親的性命不惜犧牲掉自己的右手。他的內心,既需要愛也存在著愛。一切的選擇不過是周圍的環境和過去的經曆造成的。”
夏若在說最後幾句的時候,眼睛閃爍不定地看著齊天。她看到過齊天的手和手臂,也從李峰那裏聽說他的第六指無法切除。這簡之羽,明顯就是齊天本人啊。她不知道為什麼動漫中的人物能夠在現實中找到原型,而且就出現在她的身邊。但是,她想告訴齊天,他應該積極樂觀一些。
“他的內心,既需要愛也存在著愛。”齊天回想著這句話,不禁泛起了一絲苦笑。有些事情和情感他不想承認,因為一旦承認,對獨行的人來說會是一種無法承受的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