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爺爺道:“齊風不在家,隻有他老娘在,你們要是急著找他,隻怕得往兗州府去了。”
女孩子臉色立刻露出失望的神色,於疲憊中份外明顯,“三哥,我就說,咱們還不如先去兗州府看看呢。”
範老三卻一臉的寵溺,“沒事,咱們先來拜會拜會嬸子那是應該的。”
孫爺爺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對秀瑤道:“丫頭,你先回去吧,過些時候再續,我幫著齊奶奶招待一下客人。”
秀瑤嗯了一聲,就領著秦產、秀麗和他們告辭。
那女孩子卻突然對著秀瑤問道:“喂,你是誰啊?”
秀瑤不提防她問自己,卻也不忸怩,大方地告訴了她自己姓名。
女孩子卻突然有點不高興,撇嘴道:“鄉下女孩子,是不是都這麼沒禮貌。我問了你,你為什麼不問我?”
秀瑤立刻有點煩了,互問姓名那是大家彼此有好感,想結交才會做的事情,她看自己的眼神,分明不善,雖然不知道為什麼,秀瑤也知道,不是因為好感。
她就說自己還有事,先告辭。
那女孩子突然大聲道:“喂,我叫翁寶珠,是漕幫幫主的掌上明珠,我和齊風是有婚約的。”
她說的漕幫並不是整個漕幫,漕幫分為幾個幫派,她是金刀幫幫主的女兒。
秀瑤蹙眉,忍不住揚頭看她,她和齊風有婚約,跟自己有什麼關係?
自己又沒有要和她搶齊風!
不過看翁寶珠的這架勢,她有點質疑齊風挑媳婦的眼光,旋即又覺得齊風那樣的人,辦事那麼牢靠,這個媳婦隻怕不是那麼簡單呢,她不知道個中緣由,自然也不好妄加揣測,然後妄自對齊風下論斷了。
所以不自覺地又收回了腹誹齊風挑媳婦眼光的話。
她笑了笑,“那恭喜你呀。”
翁寶珠盯著她頭上的簪子,“你嫉妒吧。”
秀瑤眉頭擰起來了,看向孫爺爺和夏天無。
那兩人也詫異地看著翁寶珠,孫爺爺捋著胡子,若有所思的。
那範老三忙道:“寶珠,咱們去拜訪老太太是正經,你和個不相幹的丫頭說什麼。”
翁寶珠卻不覺得不相幹,一般要是不相幹的女孩子,哪裏有隨便去別人家的,而且她頭上還戴著那簪子呢。
當初齊風得空雕琢那簪子的時候,她心撲通撲通地跳,還以為給她的呢,結果根本沒見影子,後來她借口找了幾次,都沒有找到。
原來——在這個鄉下丫頭發間插著呢。
她頓時胸間湧動著又酸又妒的感覺,怎麼都壓不住,隻想上去把那簪子搶下來。
想質問這個丫頭和齊風是什麼關係。
秀瑤卻和夏天無幾人走了,隻留下孫爺爺招待他們。
翁寶珠給自己那個隨從使了個眼色,然後和範老三一起,隨著孫郎中進了齊家。
回了醫館,秀瑤帶了秦產秀麗照舊還住在後麵小院裏,下午無事,夏天無就領著他們去逛街。
如今秀瑤生意做得也好,和馮家關係親近,馮二奶奶也利用和她的關係扳回了一局,如今又開始重新掌家。所以那些馮家的糧食店、布莊、油坊、塘坊等鋪子,對秀瑤都客氣又討好,知道她是二奶奶那裏的紅人,還和四少爺關係也好。
而四少爺現在也出息得很,已經靠自己的實力中了秀才,不管以後考不考舉人走不走仕途,總之四少爺是有真本事的。一下子就得老爺子高看了好幾眼,如今二房可是老爺子跟前最得力的。
所以,誰敢得罪他們的朋友。
別人逛街買東西,秀瑤逛街就是為了尋找靈感,順便研究一下那些布有沒有什麼新興的花紋,尋思著自己織坊要不要添新花樣。
如今基礎紋樣已經穩定下來,是不是可以開始涉足那些高檔一點的紋樣。
高檔的紋樣織布慢,但是單價高,隻要不是進貢品,沒有那些層層盤剝,而是老百姓自己的生意,還是可以賺錢的。
尤其是齊風幫她搭上了能出海的船商,那是再好不過的機會。
逛了兩個時辰,幾人買了一堆東西,夏天無每次都開玩笑一樣讓秀瑤給他買這個買那個,當他看上什麼秀瑤要付錢他又不樂意,反而還要替她付錢。秀瑤覺得他跟著孫郎中久了,一樣脾氣怪異,自然也不和他計較。
看看時候差不多了,她就想去拜訪一下二奶奶和馮浩然。
尋思著太早了,逗留太久不好,太晚了,吃飯的時間也不好。
最好就是吃飯前一個時辰,去坐坐,說說話,然後快要吃飯的時候趕緊告辭。
雖然二奶奶客氣,可秀瑤總覺得去馮家每次不那麼得勁,她也說不上來為什麼。
可能是人家高門大戶的,規矩多,她又是個不怎麼會講規矩的人,總怕哪裏出錯,被人笑話。
所以說,自己家就算有錢了,也隻是土財主,暴發戶罷了,絕對不是那種等級森嚴,既有氣派的大戶人家,短暫的十年八年,也融合不進人家那個圈子。
還是走平民路線的好,自己家還是農民,那些光耀門楣的時候還是交給弟弟他們吧。
那小子最近可有木有樣了,都說比任家的少爺更像少爺。
她又有點想那小子了,看了看自己買的東西,幾乎都是送給他的。
夏天無卻不樂意去馮家,所以秀瑤隻能自己去,因為要帶不少禮物,她就讓秦產跟她一起去,秀麗先回醫館。
她怕秦產有壓力,所以事先給他講了講,讓他不必拘束緊張,更不必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