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等了多久,下人急匆匆的跑了回來,身後跟著幾位官差大哥,看見柳無衣,都是恭敬的鞠了一躬。
事後的處理,少不了下人的幫忙,柳無衣安靜的站在了一邊,看著他們將屍體抬走,心裏的一塊石頭稍稍落了地。
此時的雨勢小了很多,下人護送著她一路回了柳府,丫鬟們早已等候多時,見到她無一不是鬆了口氣。
這件事鬧的動靜不小,官差那邊勢必要和柳培元交代,而柳無衣坐在了屋子裏,正思考著該如何將此事圓個完滿。
果不其然,在丫鬟們剛剛將飯菜端上了桌的時候,柳培元帶著趙氏便風風火火的趕到了院子裏,嚇壞了一眾丫鬟。
“大姑娘,聽說你遇襲了?”趙氏一臉焦急的走了進來,一把抓住柳無衣的手,放在懷裏細細的揉搓著。
而柳培元則神色凝重的站在一旁,上下打量了一番柳無衣的精神麵貌,見她毫發無損,暗自呼了一口氣出來。
“沒什麼大不了的,看我不是挺好的嗎?”為了不讓兩人擔心,柳無衣笑著站起了身,自顧轉了一圈。
趙氏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滿是怨色,“外邊兒下這麼大雨,人家都恨不得躲在屋裏不出來,你倒好,跑出去讓人給當成了活靶子!”
“是啊,這一次著實讓人心顫,要不是有下人跟著你,你隻怕早就……”柳培元後麵的話沒有說完,甩了甩袖子,將手背在身後,眉頭緊鎖。
柳無衣知道這件事不容輕看,當即收回了笑臉,一本正經的向兩人道了歉。
“我們豈會怪你,怪隻怪現在外麵亂的很,女孩子家家的出行應當尤其注意,唉,真是菩薩保佑,讓你平安回來。”趙氏說著說著,雙手合十,十分虔誠的閉上了眼睛。
柳培元拍了拍她的肩膀,轉而抬起頭,“那人為什麼要偷襲你?可是之前見過的人?”
聞言,柳無衣神色一頓,歎笑道,“我豈能知道,那人的麵孔也是第一回看見,興許是看在我身上的衣服值幾個銀子,所以想劫些銀兩吧。”
這番解釋自然是她瞎編的,好在柳培元沉思了片刻後,將此話深信不疑,畢竟現在除了她自己,誰也不知道那賊人的事情。
好一會兒噓寒問暖後,趙氏捂著小腹,輕輕的坐了下來,柳無衣見狀,連忙給她倒了杯熱茶。
“姓柳的,有件事你應該要知道了,我趁著大姑娘安然歸來,想讓你柳家喜上加喜,你可聽好了!”趙氏抿了幾口茶後,突然歎息一聲,雙眼直勾勾的看著自己的夫君,語氣魄人心魂。
柳培元搓了搓手,聽她那逼人的口氣,再琢磨這番話,實在不知道她接下來要說的是好事還是壞事。
而她接下來要說什麼,柳無衣卻猜到了幾分,當即搬了張椅子過來,請柳培元坐下,自己則站到了一旁,靜靜的看著兩人。
“本來想等表家小姐的身子好了再和你說這件事,但我想她應該好的差不多了。”說到這裏,趙氏抬起頭來看了柳無衣一眼,隨即含笑道,“正如同老夫人所期望的那樣,我已經有了數月的身孕,這府中的大小事情我恐怕再無心掌管了,所以便想著讓大姑娘替我分分憂,之前沒有告訴你,是想要等安胎以後再統一的說明,怪我心急,這會兒憋不……”
就在趙氏沉下心解釋的時候,柳培元突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整個人好似呆愣一般杵在了她的麵前。
柳無衣暗笑這小叔滑稽得很,捂著嘴偷著樂,暫且將白天驚心的情緒忘卻,配合著趙氏一唱一和。
“瞧小叔給嚇得,嬸娘瞞的可真成功,要不是之前與我說過,這會兒我指不定也成了啞巴!”柳無衣低下了眼簾,淺笑兩聲,走上前輕輕拍了拍柳培元的後背,細聲打趣道。
“我怎麼記得,當初與你說這件事的時候,你可比他的反應還要逗趣的多!”趙氏嘴角勾起,故意嘲笑了她一句,輕撫著肚皮,臉上的笑意溢於言表。
“嬸娘真是……”柳無衣有些不好意思的怪嗔了一聲,摸了摸泛紅的臉頰,輕抿住下唇。
柳培元沒理會兩人的談話,徑直走了幾步,蹲下身子,將手扶上了內人的肚子,柔柔的摸了一陣,眼裏好似不敢相信,瞳孔極速的顫動著。
注意到這一幕,趙氏心裏頗有些感觸,孩子對他們而言太珍貴,尤其是在失去了一個孩子以後,這股子念想已經圍繞了他們好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