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嬸娘何必在意她說的那些話,既然答應了咱們就好好做著,讓她再說不出這樣瞧不起人的話來!”柳無衣知道她是在替自己著想,心裏感動的同時,更是替她捏了一把汗,孕婦不宜多動情緒,這可是直接影響到胎兒的事情。
柳培元也走了過來,輕輕將趙氏摟在了懷裏,一股淡淡的酒香熏得趙氏眉頭一皺,卻沒有推開他的身子。
事情就這樣草草的定下了,丫鬟們過來接回了各自的主子,常嬤嬤帶著下人留在家宴上整頓殘局,直到夜深才收撿完桌上的東西,關上了大堂的門,紛紛回了房。
慘白的月光灑下,柳無衣梳洗完畢,呆呆的坐在床上,眉頭緊鎖。
回想起剛才的一幕,她百思不得其解,林紫菀究竟有何目的,竟然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公然和老夫人的意見相持。
這個人心思縝密,絕非善茬,這般出其不意的舉動,不會隻是單純的想要幫她這麼簡單。
夜色已深,眾人經曆了一天的風波,均是沉沉的進去了夢鄉,唯有柳無衣靠在床頭,反複捉摸著林紫菀的心思,一坐便是好幾個時辰。
當次日來臨,天空逐漸放亮,丫鬟們端著洗漱的清水來了門前,輕輕扣了幾聲,不多時便聽見一陣腳步聲傳來,隨即木門微啟,丫鬟們低著頭輕輕走進了屋,快速將手中的東西放下,伺候著柳無衣洗漱更衣。
“小姐,您從今日開始可就不同以往了,走出去就連常嬤嬤都得給您低頭呢!”靜姝得意的揚了揚頭,語氣裏盡是激動。
“這話說得,常嬤嬤哪回見了我沒有低頭?”聞言,柳無衣覺得一陣好笑,不禁逗了她一句。
“那怎麼能和現在相比呢?從前她對您低頭,多半是麵上的客套,可現在不同了,您接過了四奶奶的權棍,那就是侯門府數一數二的當家人呀,她得是真心向您服從,否則您隨便一句話,就能讓她滾蛋!”靜姝急著辯解,一雙靈動的大眼珠子睜得圓圓的,手上的動作有些急促。
若梅在一旁輕言附和道,“是啊小姐,以後您出行在外,就不用再看其他人的眼色了。”
柳無衣接任,對這些丫鬟來說自然是好事一樁,不禁柳無衣得到了尊重,她們也能夠跟著沾點光。
一番調笑過後,丫鬟們端上早膳,隨後嬉鬧著退出了屋子。
趙氏早前吩咐過,今天必須早早的去她那兒候著,柳無衣不敢怠慢,快速的將飯菜咽下了肚。
天空徹底放亮,丫鬟們在院中忙活著,見到她出來,紛紛扔下了手中的活計,打算跟在她一同出行。
“不過是去嬸娘那裏一趟,你們就不必跟著了,好生將事情幹完,早早休息著吧。”柳無衣輕輕的搖了搖頭,沒等丫鬟們說話,搶先一步出了院子。
此時趙氏的院子裏正奔走著幾位丫鬟,看見柳無衣,均是恭敬的上前來行了個禮數。
知畫和柳無衣還是有些熟絡的,也敢和她搭話了,“大小姐,您是來和四奶奶拿權棍的吧?”
聞言,柳無衣麵色一頓,很是好奇的問道,“經常聽他們說起權棍的事情,難道確有此物?”
起初她以為這隻是一種說辭罷了,可聽著丫鬟的話,好像這個東西不光光隻是個比喻。
“那當然了,權棍是柳府祖傳的一根千年烏木,四奶奶接任的時候,是老夫人親手轉交的,如今您接任了,四奶奶肯定是要將它給您的!”知畫點了點頭,怕她理解不了,還特意比劃了個手勢。
柳無衣笑了笑,不禁感到新奇,正好這會兒趙氏用過了早膳,聽說她來了,急匆匆的出了屋子,見到兩人相談甚歡,微笑著走了過去。
“嬸娘,你托人傳喚一聲就行了,何必頂著冷風出來?”柳無衣擔心她身上的衣服不夠暖,趕緊挽著她的胳膊往屋裏走。
“這倒沒事,剛吃過了飯,想要出來走動走動,你可是吃了?”趙氏欣慰的看了她一眼,輕聲問道。
“自然是吃了,想著今天許是要有些忙碌,我一刻也不敢耽誤,先來了你這裏,待會兒還得去老夫人那兒請安。”柳無衣一直伺候著她坐下,這才緩了口氣答道。
一提到老夫人,趙氏麵上的好心情頓時就消減了大半,沒好氣的哼了一聲,“那老婆子指不定正窩在屋裏生悶氣呢,你去了隻能碰一鼻子灰,別想從她嘴裏聽到半句好話!”
對於這一點,柳無衣早有預想,淡淡的一笑,沒有接話。
兩人寒暄了好一會兒,估摸著也是時候了,柳無衣提出要去老夫人那兒看看,趙氏卻站起了身子,神神秘秘的交代她等候片刻,也沒說要去幹什麼,步伐匆匆的進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