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培生向來是柳家功德最少的人,即便他地位不低,可貢獻卻是極少的。
老夫人疼愛是一回事,可他自身的感悟又是另一回事,自己的弟弟這般厲害,在皇上麵前享盡了優待,對柳家而言更是功不可沒的當家之主。
差別的對比如此明顯,再加之柳無衣的到來,更是激起了他的好勝心,和最後的一抹自尊。
林紫菀站在一旁,看著幾人相談甚歡,越發覺得自己是外家人。
而常嬤嬤又好似故意要氣她,反複誇讚柳無衣的聰慧過人之處,做到更甚時,語氣也尖酸刻薄了許多。
老夫人坐在椅子上隻覺一陣心煩,將常嬤嬤狠狠的瞪了一眼,直到她不再多話。
幾人隨後談了些無關緊要的事情,柳無衣惦念著建工,瞅準了時機站起身來,朝幾人打了個招呼。
趙氏原本就坐不下去,見她要走,跟著慫恿道,“是啊,咱們也該回去了,還得想想對策呢!”
“母親,我們就先走了。”柳培元隨即轉過身,輕聲請示道。
隻見老夫人手一揮,沉重的麵色陰鬱極了,她本想著和柳培元多聊一會兒,沒想到這麼快就散了夥。
見此情勢,林紫菀笑著坐在了她的身邊,見縫插針的調侃著近日來發生的事情。
“老夫人,你說咱們柳府守衛的如此森嚴,災病會傳進來嗎?”她自顧倒了一杯茶水,語氣清淡的問道。
本就因為府裏鬧災而心煩的老夫人,一聽這話便是歎息不已,如今的對策以封閉為主,禁止府中的人外出,更是禁止外人入內。
“這盤棋有些險,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沉默了一會兒,老夫人歎了口氣,淡淡的笑道。
聞言,林紫菀急忙附和了一句,“一定會有辦法的,老夫人如此虔誠的供佛,佛祖會開眼保佑柳府,保我們平安!”
“但願如此吧,時候不早了,你也該回去了。”老夫人輕輕一笑,站起身來,臨走前淡然的說道。
常嬤嬤跟在她的身後,扶著她進了屋,一直到關上了木門,她才悠悠的哼了一聲,“沒想到這蘇姨娘不在了,還有人對您拍馬屁!話可說的是真好啊,隻可惜現實沒有那麼美好,災病一旦傳進來,府中的人難保平安!”
“你說她是拍馬屁,那你現在又是幹什麼?詛咒我柳家嗎?”老夫人身子一頓,猛地回過頭,惡狠狠的問道。
常嬤嬤趕緊捂住了嘴,暗罵自己又說錯了話,急得一頭大汗。
很多時候她為了踩上林紫菀的肩膀,不惜說了一些過激的事情來,換做以前,她可是從來不會犯下這些低級的錯誤才是。
林紫菀的一言一行,對她來說分外刺眼,一有機會便想著要諷刺幾句,不經意觸碰了老夫人的底線,得來一頓教訓。
柳無衣跟著趙氏夫婦來到了建工附近,考慮到揚塵太多,她想著讓趙氏先回去休息,可趙氏走到了建工旁,說什麼也不肯走了。
建工已經完成了雛形,地基打得尤其牢實,隻是缺了一些木材,下人們正為此發愁。
這方麵還是柳培元有經驗,他簡單的看了一眼便知道了問題的所在,地上散落的木材堆的十分雜亂,好似被人隨意扔下一樣。
“二當家的,這些木材有些都被濕氣給弄潮了,我看還是丟掉的好,再加上缺乏梁柱木,房子無法往上擴建,眼下隻能先穩固地基,可這進度堅持不了多久!”下人們一看見柳培元,立即衝上前去,將他圍得嚴嚴實實。
聽著他們的意見,柳培元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安靜,“潮了的木材全部放在太陽下暴曬,一旁的樹林能砍則砍,用於建造房梁和門柱,不必擔心老夫人那邊的問題,我說了算!”
下人們聽了這話,均是輕鬆了不少,他們起先也想過砍掉柳府裏的樹木,可就是擔心老夫人會責罰,才遲遲沒有動工。
柳無衣看著眼前進而有序的一幕,大大的鬆了口氣,果然還是得由柳培元親自出馬才能解決掉這些問題。
“大姑娘,這些日子真是辛苦你了,之前的那些事鬧出的動靜不小,我懷有身孕自是躲過了,可你卻受累了!”趙氏在一旁歎息,摸了摸柳無衣的腦袋,輕聲說道。
“這些都是小事,小叔才是做大事的人,他一回來,府中的下人幹活兒都有勁了!”柳無衣謙虛的搖了搖頭,指了指不遠處正在指揮的男人,淡淡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