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宗出得深山,通過打聽,確信自己又回到大宋朝的土地。此地位於邊塞地區,雖然穿著當地獵人穿的衣裳,卻沒有官府出具的路引憑條,戴宗並不敢明目張膽的走在大路,而是像做賊一般,隻挑小路行走,奔著這裏最大的薊州城而去。
經過一天,戴宗趕到了薊州城。找家客棧住下,洗刷沐浴,洗去滿身的行塵以後,戴宗急需做得第一件事就是購置一套行頭,以遮掩自己的行藏。因為現在自己的穿著太顯眼,漏洞百出。
穿著獵戶的裝束,卻皮膚白皙,根本沒有獵人的特殊氣質。後背上那柄無價的七星法劍忒耀人眼目,隨身攜帶的乾坤囊也恁不協調,讓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兩件是修家之物。
花了十文銅錢,戴宗在客棧店小二的引領下,找到一家張姓裁縫鋪。雖然戴宗穿著土氣的獵戶衣裝,卻氣質出塵、瀟灑俊逸,又出手闊綽,說過裁量用料要求,甩手就掏出十兩紋銀定製從頭到腳全套的衣衫鞋襪,頓時引得看店鋪的張老虔婆滿臉樂開了花。
“一看大官人就是有眼力價的,挑中我家小店。不是老婆子我恁唬,滿薊州城隻有我家鋪子最是紅火,不但布料周全、做工恁地考究,縫製出來包您看著滿意、穿著舒坦。”
做一件臨時遮掩行藏的衣衫,戴宗本不在乎做工如何,也不考慮銀錢貴賤,卻不想被一個老婆子糊弄,遂說道:“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你恁的多話也是無用,隻需拿出真憑,才得我信。”
正在滿口飛沫的張虔婆一聽戴宗要她拿出成衣檢驗縫紉做工,先是一愣,後現出一副為難的樣子,囁喏道:“我家生意忒好,存不住成品衣飾,哪有現成的奉給大官人觀瞧,這可難煞老身了。”
店小二一聽裁縫鋪達不到戴宗的要求,生怕這單生意黃了,少了他的好處,遂圓場道:“成品沒得,縫製半途的衣衫合該有吧,拿出來讓戴大官人端詳針腳也能看出個子醜寅卯。”
張虔婆一拍腦門,“看我這老糊塗,還需小二哥提點,真是老不中用了。隻是縫製半途的衣衫都在縫娘手中,須得大官人屈尊移駕,隨我一觀。”
古代的裁縫鋪不像現代那樣,縫紉活計都在鋪麵完成。所謂的裁縫鋪就是個招攬生意的幌子,主要的活計都由店主招攬的各家縫娘完成。這些縫娘因為不用拋頭露麵,不論身份貴賤、年齡大小,隻要女紅做得好、樂意接活計就行。
裁縫鋪的張虔婆領著戴宗,出得店麵,轉而向著隔壁的一戶人家走起,邊走邊介紹道:“俺的這個縫娘,在整個薊州城都是數一數二的巧手,活計做得又快又好,更可心的是她人長得美貌無雙、賽過天仙,鋪子生意紅火,有一多半人是衝著她來的。”
張虔婆說到這裏,歎息一聲,“可惜美貌總伴劫難,這娘子的夫家姓王,原是薊州府衙的一個押司,可惜半年前得了急病一命嗚呼,拋下了這嬌滴滴的大美人艱難度日,為了補貼家用,隻好飛紅走繡,作此粗活。”
戴宗聽老太婆說的話存著良心,又思忖寡婦門前是非多,為做一身衣衫就登人家門有些窄量,遂停住腳步說道:“既如此,去婦道人家總是不妥,還是由你量好尺寸,教其做活來得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