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平靜生活過了將近一個月,有時我抱著柴兒,和樵哥一起聊聊天,漸漸的也就習慣了他的說話方式,現在我聽他講的話,聽在耳中,已經和以前聽到人們講的話沒多大差別了。隻是我講出來的話,還是有些不一樣,畢竟講話的機會也不多,而且我也不能和樵哥多說什麼,有些東西不是樵哥可以理解的,如果講得太離奇,恐怕樵哥會以為我是瘋了。我的手機隻在樵哥出門的時候偷偷的拿出來看看時間,然後再看看那個表示無信號的標誌,歎口氣,翻出裏麵家人的照片,看看他們的樣子。雖然我帶著太陽能充電器,但我大部分時候還是關機。因為電池的充放次數總是有限製的,我不想到時手機壞了,連照片都看不到。至於平時也不需要知道很精確的時間,我已經慢慢學會了靠觀察太陽在空中的位置來判斷時間的本事。
這一日中午,我象往常一樣坐在門口看著樵哥離開。然後逗著柴兒,無所事事的度過了大半天。到了日落時,樵哥還沒有回來。我不由得有些擔心。平時他總在晚飯前回來,有時稍早些出門的話,還能夠回來做晚飯。可今日已經過了晚飯的時辰,卻還不見蹤影。
我抱著柴兒在屋外張望了很多次,終於在滿天星星的時候,樵哥的身影出現在了那條山路上。他走得很慢,有些一瘸一拐的。我連忙抱著柴兒向他走去,他也看到了我們,加快了腳步,不料卻一個趔趄,跌倒在了地上。我一著急,也加快了步子,但樵哥妻子的衣裙我穿著實在有點長,不留神腳下一絆,也摔倒在了地上。不過慶幸的是膝蓋先著地,並沒有摔到懷中的柴兒。可柴兒還是被嚇了一跳,哇哇大哭起來。我連忙就地坐著給他喂起了奶。一有奶吃,柴兒立刻止住了哭聲,眼睛望著遠處正從地上爬起來的樵哥,一邊吃著奶,一邊用小手揪著我的衣服,但小手揪得很緊,我居然有種感覺——他非常緊張。
在柴兒吃奶的這段時間,樵哥已經慢慢的走了過來,他在三米左右的地方停下了腳步,等我扣好了衣服,他才走上前來,問道:“仙子,可曾傷到哪裏?”
我搖了搖頭,借著月光,仔細望向他,他臉上沒有血汙,但卻是有些腫起,大概他怕嚇到我們,路上曾經清洗過。可看到他走路的樣子,我知道他傷的不輕。
“出了什麼事?”我有些驚訝,發現他空著手,連扁擔都不見了。
“外頭涼,先回屋吧。”樵哥過來扶我起身,我抱著柴兒,和他一起進了屋。到得裏麵,樵哥倒了杯水,一口喝了下去,然後向我講述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原來他到了鎮上,用賣掉柴火的錢換了些米糧,見天色尚早,便想到了去程老爺的府上探望下妻子。自從妻子被他們強行拉去做了奶娘後,自己已經整整三個月不曾見到她了。這個念頭一起,他便急急忙忙的去了程府。可是府中的人卻不讓他進去,也不準他妻子出來見他。樵哥一著急,便在門口高喊了幾聲,引來了些路人旁觀。府中的管事有些惱怒,命令家丁打他,樵哥當然不願意白白挨揍,於是就奮力反抗。樵哥力氣很大,起先的四個家丁都被他打倒了,於是府裏又出來了十幾個,對方人多勢眾,終於被他們狠狠的打了一頓。他的扁擔就是在和他們對打的時候折斷的。在混亂中,他的米糧也不知道被誰順手牽羊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