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我們剛才見到的,可是那傳說中的惡魔?”我回想起了先前的事情。
“不知。”樵哥搖了搖頭,“但似乎無害人之意。”
“那你為何如此奔命?”我問道。
“我瞧見仙子臉上有驚恐之色,仙子害怕的事,必然是可怕之事。”樵哥說。
“所以你就跑?”
“正是。”他理所當然的回答道。
暈,我還不是被你進林子前那些神神叨叨的話給嚇到的,後來還示意我不要說話,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我不緊張才怪。後來又想到了那個聊齋故事,當然是有點恐慌的了,不然也不會把那塊金子給扔了。
“那我們隻跑了沒多久便出了林子,為何他卻說轉了一夜?”我問。
“鬼迷林綿延幾十裏地,我們經過的隻是鬼迷林的一隅。”樵哥道,“轉了一夜,興許是誆騙人的說辭,興許是從西北一側入的林子。”
我不禁有些後悔,如果那少年真不是惡魔,我豈不是白白丟了塊金子,看金塊的大小少說也值一萬多,都快趕上我家那位教書先生的半年工資了。
不過就問個路,給這麼多,也著實奇怪。沒準還真是什麼妖魔鬼怪施的障眼法,過會就變石頭了。反正不扔也扔了,沒啥好後悔,還是保住小命最重要。
那少年到底是人是鬼?
為何有那麼快的身法?
我還是有些困惑。不過既然已經出了林子,也沒什麼好多擔憂的了。
到了鎮上,樵哥先把柴禾賣了,換了些糧食,將柴兒和筐一起背在了肩上。他帶著我向程府走去,在遠遠的可以望見那朱漆大門的拐角處,我讓樵哥留下,獨自一人走上前去。
這時恰好從府中走出來兩個家丁,一人手上拿著幾張黃黃的紙,上麵似乎寫著些什麼。另一人正往牆上刷漿。
“龐管事也真是閑的慌,三夫人就那麼說了幾句,他便張羅起這事來。”刷漿那個人抱怨道,“但做事的還不是我們?”
“你也甭抱怨了,不就刷點漿麼。”另一人打著哈欠道,“昨夜我抄這東西,到了三更才睡。”
“你說,這管用麼?這裏方圓幾十裏都沒有新生產的婦人,如何能夠找到奶娘?”刷漿的說道,“要是有願意來的婦人,還硬搶人家打柴的妻子作甚?”
“這就不是我們要管的事情了。咱倆隻要把這些東西往鎮上人多的幾個地方再去貼上就好。其他的就讓龐管事操心去。”那人說著往牆上貼了一張紙。
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頭,我正愁怎麼說辭才能夠進程府做事,然後再想辦法做奶娘,才可以換阿靜出來。沒想到眼前就有了這麼個機會,而且還正是做奶娘的活。
我心裏一激動,立刻走上前去,扯了扯貼東西那人的衣袖。那人奇怪的看著我,不明白我為什麼會這麼做。刷漿那個人也用同樣的眼光看著我。
我張了張口,卻沒有說出話來。我意識到可能我這樣做不是很禮貌,但是又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才好。我還沒有和樵哥以外的人交談過,不知道要怎麼開口。先前也想了一些進程府的借口,可此時似乎用不上了。即使找了個借口,也不能夠解釋我為何拉他的衣袖。吞吞吐吐的言辭和古怪的行為必然會惹人懷疑,這必將不利於接下去要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