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我聽到這兩個字,心中不由一驚,月兒怎麼了?難道出什麼更嚴重的事情了?他又是月兒的什麼人?我連忙跟了上去。菊兒正好要回去夫人那邊,也一起跟了過來。其他一些聞聲趕來的下人也一起跟著往裏走去,我回頭瞥了一眼,有些人手裏還拿著打掃的用具。這景象感覺怎麼有點像一幫小弟正跟著老大去打群架呢?
那壯漢手臂上“掛”著幾個家丁,卻依然健步如飛往裏走著,倒是我跟在後麵的人,有點上氣不接下氣了。但他不知道程老爺具體在哪裏,走了一會就隻好停了下來。後麵趕來的一群人一下子就把他給圍得嚴嚴實實。
我粗略地估計了下,圍上去的少說也有二十幾個人,加上原本拖著的幾個,總數可能有三十。我不由得為那個壯漢捏了把汗,聽他的口氣,至少也該是月兒的親人吧,從月兒朋友的角度來說,我絕對不希望他有事。可是以一敵三十的情況,我從來沒有見過,恐怕他會被打得很慘,怎麼辦?
“我隻要見老爺,我不想打你們。”那壯漢說道,似乎還挺有信心,自己一定能夠贏似的,“你們不要擋我的道。”
那些家丁和下人們,原本隻是圍住他,等待管家來處理,聽他這麼一說,有幾個倒是沉不住氣了,其中一個道:“好大的口氣,來程府鬧事不說,還說要打我們。真以為我們是蠟做的不成?給他點顏色瞧瞧。”立刻三五個人舉著東西砸了過去。那個壯漢一甩手,把原本拉著他胳膊的幾個家丁先摔了出去,然後迎上那後來的幾個,拳打腳踢,很快就把他們撂倒在地上。其中有兩個還在地上痛苦地打著滾。那些一旁圍著的下人們,之前有的可能還顧念著曾和月兒共事的份上,並沒有打算動手,可此時看到同伴在地上打滾,便也沉不住氣,一起衝了上去。近三十人打架,那場景真的是很壯觀。
我拉著菊兒站得更遠一些,免得遭池魚之殃。心中也有些著急,怎麼才能夠幫到他呢?我左右張望了一下,出了這麼大動靜,靳管家為什麼還沒有來呢?
我張望著,不時地蹦幾下,以便看清楚裏麵的情況。在打架的下人和家丁大概倒下了七八個,那壯漢臉上也已經掛了彩,這麼打下去肯定不是辦法,一個人剛開始也許可以勇猛地幹倒幾個,但時間長了,力氣總會用盡,那時就隻有挨打的份了。被二十幾個人打的後果,那是會很嚴重的。
“住手!”我正考慮去找程老爺的時候,一個聲音如響雷般在身後炸起,震得我耳膜作痛,場中打架的人也盡都停了下來。我轉身望去,不正是他麼?老爺啊,你怎麼越來越威武了呢?我帶著崇敬的眼神望著他,這一嗓子,是不是堪比傳說中的“獅子吼”涅?
程老爺向那壯漢走去,下人們紛紛讓到一邊,隻有幾個躺地上的,仍舊在那裏翻滾著。那壯漢的衣服被扯破了,露出結實的上身,已經掛了彩,不過他還是直直的站立在那裏,看著程老爺一步步走近。
“怎麼回事?”程老爺在離壯漢一丈遠的地方停了下來。
“我要見程老爺。”那壯漢道,“他們攔著我。”
“所以你就打人?”程老爺語氣中帶著不悅。
“是他們先打我的。”壯漢沒有說謊,事實的確如此。
“那你來府裏做什麼?”程老爺道。
“我找老爺,我要他為月兒主持公道。”壯漢回答說。
“你是月兒什麼人?”程老爺問道。
“我是她的哥哥,趙大月。”
“老爺,我來遲了。”靳管家氣喘籲籲地趕來了,“我去送了那不爭氣的侄兒一程,路上耽擱了些時辰,回來才知道府裏出了這事,驚動了老爺,還請老爺恕罪。”
“現在不是說這個問題的時候,先把眼前的事情處理好吧。”程老爺看了一眼靳管家,仍然把目光轉回到趙大月的身上,道,“你所謂的主持公道,究竟是何事?”
地上打滾的那些人,已經陸續被其他人扶走了。菊兒也很知趣的走了,隻有七八個家丁仍舊圍著趙大月,我因為關心月兒的事情,也留在了那裏,不過程老爺並沒有叫我走開。
“剛才大月不知老爺就在此地,請老爺不要見怪。”趙大月看了看四周,然後道:“老爺,月兒受傷不是意外,是被人害的。”
“何以見得?”程老爺皺了皺眉頭。
“月兒從樓上摔下來,是因為扶手鬆了的緣故。可月兒後來回想起來,那扶手因為原來的過於陳舊了,所以上個月才換了新的,每天都上上下下好多次,扶著感覺一直都很結實,如何會突然鬆脫?定是有人做了手腳。”
“哦?”程老爺奇道,“你就以此認定有人害月兒,未免過於武斷了吧?況且月兒一直很本分,做事也勤快,誰會想要去害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