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著趙大月走了大概二十幾分鍾的樣子,終於望見了趙家村。起先我還以為隻要十來分鍾就差不多了,我對距離的估計果然是很有偏差啊。
趙大月輕輕推開門,屋裏麵靜悄悄的。“屋子小,也沒個能夠待客的地方,我爹爹身體不好,應該已經睡了。我帶你去月兒房中吧。”趙大月道,“自從月兒受了傷,一直悶悶不樂,你來了,正好勸解她一番。”
月兒那麼開心的小姑娘,居然會悶悶不樂?難道……我心中不由得有些擔心,問道:“月兒的傷……是不是很嚴重?”
“大腿的骨頭粉碎了,鎮上的大夫說,很難治好了。”趙大月神色黯然道,“除非……”
“除非什麼?”我問道。
“如果有錢去京城,重金請到名醫,還有一線希望。但也隻是有希望,不見得能夠治好。”趙大月道,“況且現在時間這麼久了,即使請來名醫,也不見得有用了。”
我歎了口氣,像月兒這種傷勢,在現代的話,經過手術,基本可以治好。可在古代外科手術不發達的情況下,真的很難辦。況且還是窮人家的孩子,怎麼請得動京城的名醫呢?
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知道自己以後都不能走了,自然心情會抑鬱。我真得好好勸勸她才行。不過現在的那些理念,不知道月兒能不能聽懂。
沒走幾步,我們就已經在月兒的房外了。月兒的房裏亮著燈,趙大月上前拍了拍門道:“小妹,你的朋友來看你了。我們可以進來嗎?”
屋裏沒有人回答。趙大月又拍了拍,叫道:“小妹,你再不出聲,哥哥要進來了。”
依然是沒有任何聲音。趙大月一把推開了房門,“小妹……”
趙大月突然停住了,跟在他後麵的我來不及停步,撞到了他的背上,好結實的肉山啊。我揉了揉鼻子,幸虧這是真貨,如果是假的,恐怕就撞歪了。
“怎麼啦?”我從他身後探出頭,往裏麵望去。
床上空無一人。
“小妹!”趙大月又大聲喊道,“小妹,你在哪裏?”他快步走進屋內,到床後看了一下,又趴到地上,向床底張望。
“月兒不見了……”趙大月站起來,臉色有些蒼白。
“那快找找吧。”我說道,“會不會在你們爹爹哪裏?”
趙大月聞言跑了出去,“爹爹,月兒在不在你屋裏?”我剛走到門口,便看到趙大月在另一間屋子的門上亂拍。
門開了,一個老人顫顫巍巍的走出來,“月兒怎麼了?”
“爹爹,月兒不見了!”趙大月急道,“她不在你房裏嗎?”
“不在。”老人搖了搖頭,道,“快去四處找找,我剛睡不久,睡前我還去看過月兒。月兒應該走不遠。”
“我馬上去。”趙大月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經過我身邊的時候,道:“你不認識路,就不要去了。我讓鄰裏的人幫忙找。”
我點點頭。是啊,萬一走丟了,到時還得找我呢。
趙大月走後,就剩下我和他的爹爹分別站在兩間屋子的門口。我看向那位老人,從他的樣子判斷,年紀應該少說也有七八十歲了,怎麼會有這麼年輕的兒女呢?月兒看起來恐怕更像他的孫女吧?
“這位姑娘是……”他問道。
“我曾和月兒一起在程府做事,也是月兒的好姐妹。今天是特意來看她的。”我答道。我沒有稱呼他,因為從月兒朋友的角度來說,我得稱他為趙大叔,但他這個樣子,怎麼看都是位老大爺,叫大叔怪別扭的。
“姑娘有心了。”他咳嗽了幾聲道,“你去月兒房裏坐會,外麵涼。”
“好。”我應聲道。我進了月兒的屋子,在桌邊坐了下來。現在外麵有些涼了,不知道月兒會在哪裏呢?
這一天對我來說,也是算得上是驚險了,此時安靜了下來,不由得感到了一陣倦意。雖然心裏還擔心著月兒,但卻忍不住趴在桌上睡著了。迷迷糊糊中,我似乎聽到有人在輕喚“掌門,掌門。”那聲音是屋外傳來的。可能是聽錯了吧,就算是真有人喊掌門,也貌似不關我的事情啊,於是我連眼皮都不抬一下,繼續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