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算不算是裏應外合?
我搖了搖頭,無論心裏有沒有他,又能改變什麼呢?我終究是要離開程府的,也許以後再不相見。我也可能回到自己的時空,那裏有我的丈夫和孩子。那麼對於我來說,他隻是一個和Sunny相貌相同的人而已。連Sunny都成了生命中擦肩的過客,那他又有什麼理由不是呢?
胡思亂想了一會,便差不多到了午飯時間。我起身去廚房吃飯,卻在出門口時撿到了一個小小的錦囊,這明顯不是我的東西,難道是柳基的?我翻來覆去看了一會,錦囊上繡著柳枝。柳枝,不就是柳麼?應該是他的沒錯。於是我向柳基的住處走去,來到他的門外,卻發現外間的門緊閉著。我敲了一會,不見有人應。他會上哪裏呢?
我把錦囊放進了腰間的小口袋裏,先去吃飯吧,肚子正在咕嚕咕嚕的抗議了。
我到廚房的時候,已經有部分下人在那裏了,劉媽因為上午林福的事情耽擱了時間,所以今天開飯得晚些了。他們坐在那裏沒什麼事情,正聊著天。
“你們聽說表少爺的事情了嗎?”其中一個道。
“聽說了,怎麼會那樣?”另一個道。
“老爺說是表少爺在外麵招惹了仇家,林福也是被他連累的。”先前那個道。
“就算是仇家,也不至於動那個地方啊。”第三個插話道,“聽說都剁爛了。”
“怎麼這麼狠心?也不知道是啥深仇大恨,不單殺了人,還要動人家的命根子。”
“就是啊,真是有點喪心病狂啊。”
“……”
“……”
靳林的那個被剁爛了?!不會是我幹的吧?我感覺有些不自在起來。我當時那麼狠狠地踹下去,真的把那啥也踹爛了?
不對,不對,他們說的是“剁爛”,我隻是踹,沒有剁,那應該是不同的概念吧?我安慰著自己,可心裏還是感覺不太舒服。
腦海裏不由自主地想象起一團血肉模糊的東西。尤其是那東西幾天前完整的時候還在我腿上蹭來蹭去。
我幹嘔了一下,怎麼在吃飯前想這麼惡心的事情?不自己找罪受麼?
“開飯了!”劉媽把吃的一樣樣端上桌。下人們立刻停止了交談,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我用筷子撥著碗裏的飯,卻沒有了胃口。
“怎麼了?還在害怕?”劉媽的大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老爺都囑咐過了,該說的話,我會替你說的,你就放心吧。”
我點點頭,擠出一絲笑容。說起來我得謝謝劉媽,接下去她會頂替我這個第一目擊者接受官府的盤問。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感激不起來。當時要不是她叫我送藥,我也不會撞見這種事情,其實我的境況也是很危險的,隻是恰好沒被凶手發現而已。
這時又進來一個人,其他的地方都坐滿了,隻有我旁邊還有個空位,於是他便坐了下來。
“這鍋的饅頭沒了,得等下一鍋,正在蒸,先吃飯吧。”劉媽道。
“好。”那人應道。我轉過頭一看,原來是平兒。因為最近平兒常幫我送藥送湯的,也算是熟人,我把自己先前拿的饅頭給了他,反正自己也沒胃口。
平兒看了看我,接過了饅頭,但馬上又低下了頭,急急的啃著。我奇怪的看著他,為什麼他總是不和我說話呢?這個時候,平兒突然被饅頭噎住了,我連忙從桌上的茶壺裏倒了杯茶給他。平兒接過茶喝了口,總算把那塊饅頭咽了下去。整個過程他都沒有抬頭看我一眼。
我有那麼討人厭麼?居然都不看我。難道是因為我害他增加了工作量的緣故?可那也不是我要求的啊。算了,不理就不理吧,反正我都打算離開了。
我站了起來,正打算出去。
“奶娘。”平兒道,“謝謝。”
總算開口說話了,我朝他笑了笑,走了出去。
我又去了柳基那裏,這次他的門正開著。我走了進去,看到他正站在書架前。
“清風先生,這可是你的東西?”我拿出了那個錦囊,“我在房門口撿到的。”
“是我掉的。”柳基笑著接過了錦囊,“奶娘以前可曾見過它?”
我搖了搖頭,你的東西我以前怎麼會見過呢?
“其實這錦囊本也不是我的,是我很小的時候揀到的。”柳基道,“柳枝正好是和我柳這個姓氏一樣,就留著了。”
“裏麵是什麼?”我之前並沒有打開。
“是頭發。”柳基道,“以前我不是很懂,現在看來,應該是小孩子的胎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