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將膽汁也吐出來了,我才停止了嘔吐。略一抬頭,便覺得一陣頭暈眼花,四肢也感到綿軟無力,很想就這麼躺下來。但我清楚知道,我必須馬上離開,不然等有人經過的話,我就走不了了。我兩手使勁撐著地麵,勉強站起來,搖搖晃晃地走了開去,沒走幾步,我想到了那幾個還活著的人,留著他們,恐怕會給我帶來麻煩。我回過身,蹣跚著走向那幾個人,我此時渾身無力,已經無法再提氣運功了,於是從地上拾起了那把瓜刀,隻要分別朝他們的脖子上抹一刀,便不會有人知道這瓜田裏的事情了。
舉到半空的刀,卻遲遲不能落下,我猶豫了好一會,最後還是扔掉了瓜刀,跌跌撞撞的朝遠處走去。我終是狠不下心去殺那些人,雖然他們幫著那什麼公子和管家作惡,可畢竟罪不至死,先前為了自保,慌亂中失手打死了幾個,也算是為老人報了仇,但剩下這幾個,卻是活生生的人,要我如何還下的去手?
我強忍著不適,走了大約半個時辰,來到了一片小樹林,此時我再也支撐不住,倒在了地上。我殺人了,我,以前連隻雞都沒殺過的人,居然一下子殺了這麼多人?五個還是七個?我也分不清了,隻知道被我拍碎了腦袋的至少有四個。我將手舉到自己的眼前,幹涸的血跡似乎已經滲入肌膚,心道,恐怕再也洗不幹淨了吧?
怔怔地盯著手掌,腦中一片空白,直到天色漸暗,樹林裏響起了蟋蟀的叫聲,我才醒過神來。
咕嚕嚕,肚子開始抗議了。自從前夜用過晚飯後,就沒有再吃過其他能填飽肚子的東西,中午唯一吃下的那塊西瓜,也早被我吐得精光。此時肚中正是空空如也,我張望了下,在我所躺的地方,邊上有棵不太高的樹,枝椏上掛著幾個類似果實的東西,看上去顏色是青的,肯定沒有成熟。但有總比沒有好,我扶著樹幹站了起來,伸手去摘果子,可踮起了腳尖,也還是差那麼一點點。我想要用輕功,卻發現雙腳如踩在棉絮上一般,使不出力氣。
我心中本就不舒服,此時想摘個果子也摘不到,不由得煩躁起來,將一口悶氣撒到了樹上,不讓我摘,我將你弄斷了,總能夠摘到了吧?想到這裏,我就要運功拍向樹幹,可是,一陣熟悉的疼痛卻突如其來的襲向我的全身,那種如針紮般的疼痛,曾在我傷了靳林以後,讓我認為自己走火入魔的那種疼痛,又毫無預兆的出現了。這是怎麼回事?我心中甚是驚恐,雙腳一軟便跌坐在地,哪裏還敢逞強。
由著那疼痛在周身肆虐,可我卻再也不敢運功了,我回想著之前幾次疼痛的情形,尋思著這其中的關聯,用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似乎疼痛的感覺也就沒有那麼劇烈了。自從範先生說我不是走火入魔之後,柳基一有機會就幫我練功,後來又輸了三年的真元給我,當時我感覺自己功力大增,一高興拍斷了兩根床柱,那時也痛了好久,是柳基運功幫我平複下去的。此時在荒郊野外,隻能夠等它慢慢過去了。我沒有學過別的什麼內功,唯一練過的就是那“乾坤催玉大法”,這種情況想必就是它造成的,但似乎有些奇怪的是,這東西平時自己練練,也沒什麼異常情況,可每次遇到緊急情況時,突然就發威了,但這之後,我就會渾身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