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亮了桌上的油燈,卻突然發現桌旁竟端坐著一個人。我嚇得倒退了好幾步,燈光照亮了那人的臉,我認出她是教習音律的虞嬤嬤,不由得奇道:“虞嬤嬤?你怎麼在我房裏?”
“虞素言見過掌門。”她起身行了一禮道。
“掌門?你是……”我心念一轉,不會怎麼巧吧?又遇上“同門”?
“我乃天音教長老,前任教主與我均師出神機門。本次隻收到傳功令,卻沒有掌門詳細的消息,正苦於不知該從何尋起,就在此處見到了帶著掌門信物的人,隻覺得有些過於巧合,故不得不謹慎些,經過這幾日觀察,確認是掌門無疑,便深夜前來相見。不曾想到掌門到了此刻才回來。請恕老身多言,自從金牡丹失蹤之後,倚月樓生意本就一落千丈,眼下又傳出了些鬧鬼的流言,樓裏那些可憐的女子怕是遲早要走上賣身的路了。”
原來我前幾天到處逛的事情,她都知道啊……我之前隻知道她姓虞,是丹姨重金聘來教我們音律的,卻不料她和神機門有淵源。聽她說起什麼傳功令,大概又是來傳我武功的。我是認呢,還是不認呢?若是不認,她未必相信,而且我還得在這裏找那什麼名冊呢,自是不便開罪她,還是先認下再說吧。反正我學神機門的武功也不是第一次了。以後真要被清算的話,多項本領,沒準反而是多一分逃跑的機會。打定了主意,我連忙答道,“我這也是不熟悉環境,所以到處轉悠的嘛。沒想到會影響到倚月樓生意。這些天是我做得不對,虞師叔放心,我下次不會了。”
“掌門的確氣度不凡,能夠聽得進老身所言。我來此的目的想必掌門清楚,時間緊迫,我們這便開始吧。”
“有勞虞師叔了,半夜還要過來教我。”
“今日能將本門技藝傳給掌門,是老身的榮幸。”
“不知虞師叔要傳我的是什麼?”
“口技。”
“口技?”我立刻想到了讀書時學過的一篇文章,不由得念道,“遙聞深巷中犬吠,便有婦人驚覺欠伸……”
“掌門在說什麼?”虞素言打斷了我。
“哦,我是想到了上次聽到的口技表演。那人可以模仿眾多的聲音,甚是奇妙。”我記起所學的課文貌似是清初的文章,而這個時代怎麼看都不像清朝,難怪她不知道我在說什麼,便出言解釋了一番。
“本教口技並非雜耍賣藝的口技,而是斷魂之音,名為天音斷魂。”她說道,“我這就輕聲展示一下,掌門記得運功護住心脈。”
護住心脈?怎麼護?我全然不懂,還來不及說什麼,她便已經開始發出一種奇怪的聲音。那聲音似乎毫無規律,忽高忽低,忽尖忽細,但聽起來卻甚是悅耳,可以說猶如天籟之音。我正陶醉其中的時候,莫名感覺頭痛起來,呼吸也變得困難,與此同時,心口猶如被重錘擊了一下,一口鮮血便噴了出來。
“掌門,你為何不運功?”虞素言驚道,她一說話,那奇怪的聲音也就停了,我立刻感到又可以呼吸了。我深吸了口氣道:“師叔的口技果然厲害。”吸氣的時候胸口還有些隱隱作痛,我扶著桌子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