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試探著把頭抬起來,沒感覺到一絲的風吹來,恍如隔世,好像這裏從來沒刮過什麼大風一樣。然後我整個人就慢慢站了起來,扶著石棺,好一陣腰酸背痛。我咳嗽了兩聲,罵了句娘西皮這該死的風總算停下來了,於是伸展伸展了筋骨,看到那邊李通仍是那幅呆頭呆腦的德性。我現在有很多話想去問他,但是一下子讓這場風給刮暈了腦子,一時竟不知從何問起。我一肚子的苦水,心道怪事真是太他媽多了,單單是這場風我就還沒搞懂是怎麼來的。
“這風是怎麼來的?是不是後麵那倆大洞的事兒?”
我走到李通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回頭看了看那個所謂的輪回白洞,指給他看。
輪回白洞上麵的白色永明珠依舊散放著詭異的光芒,和那邊的黑色永明珠的黑光交彙起來,使得祭壇頂層光影交錯,周圍慘白慘白的,配合著四麵八方所形成的一頂黑帽子扣將下來,讓人以為是在夢境的地獄或者異界大陸中。
李通頭也不回,淡淡地來了句:“沒錯,輪回洞的風吸效應,每隔一定的周期就會產生一次,把這裏一定距離和一定質量範圍內的東西統統給吸進輪回洞。”
怪不得這裏一塵不染,還真讓大寶這小子給猜中了,我心裏叨咕了一句,目光盯著李通的後腦勺,這家夥怎麼這麼沒禮貌?我跟他說話他都不看我一眼。正犯嘀咕,順著李通臉朝的方向,我看到一排血字赫然寫在前麵的石棺側壁上。
對呀!我怎麼就把這事給忘了呢!我早就發現了這一重大的線索,由於突發事件連連,一直都沒來得及看。我興奮地叫了一聲,繞過李通,蹲在血字前看了起來。
血字歪歪扭扭,寫的人非常舍得用血,筆畫間甚至可以看到殷紅的血跡順著筆畫的末尾一直往下流,拉得老長老長,幾乎垂到了地麵。我心裏一緊張,一下子想到恐怖片中厲鬼複仇時寫下的那怨氣衝天的血跡。我看了老半天,愣是沒看出寫的什麼,不過看樣子寫的不是“晚上十二點鍾,準時滅門”之類的話,那隻是我一廂情願的想法而已。
還好,並不是每個字寫得都像甲骨文阿拉伯文似的,短短一二十個字,我倒是能勉強看出幾個中國漢字的影子,那是“大、了、月、川”幾個字,幾個字並不是都連在一起,我看得一頭霧水,重複地念叨“大了月川,大了月川……”
後麵的李通突然嗤笑了一聲,我正全神貫注地破解密文,冷不丁地聽見這麼一聲怪笑,差點把魂都嚇掉了。
“你笑什麼!?我說得難道不對嗎?”
李通難得變得這麼開朗,我一回頭,看到他居然麵帶微笑地看著我:“不完全對,半對半錯吧。”
我心想沒道理你哪方麵都比我強吧,人帥、功夫好、閱曆多也就算了,居然對辨認龍飛鳳舞的漢字也是一流的好手。
“我不知道你從哪裏看到的‘大’字,連貫起來,這句話也倒不難看明白。”李通繼續賣關子,都有點不像他的單刀直入的性格了。和他說話時,我一直在注意他的表情,沒什麼不對。
我又看了幾遍血字,依舊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那你倒是趕緊說說,這上麵到底寫的是什麼?!”
“寫的應該是‘我們下去了,明川頁絕筆’。”
我一聽就恍然大悟,腦子一炸,不敢相信,這竟然是大寶他爹的絕筆!
我又認真核對了一遍,雖然其他的字全被筆畫中滴淌下來的血水給模糊得難以辨認,但是就李通的話和血字辨認,確實吻合得天衣無縫。不能怪我把“下”字給看成了“大”字,也不能怪李通把“順”字看成了“川頁”,劉明順的這個血字不是一般人能看出來的,我不禁佩服地看了李通一眼,誰知一下子看到李通表情變化很明顯,剛才還是一臉笑容,現在卻說不出的悲戚,好像是賭輸了多少錢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