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在一起皺眉深思,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妄加猜測了一番,沒有頭緒,最後草頭王歎道:“沒想到多年沒見,蛇三竟然玩起了高科技……”
我也不願去想這些事情,雖然關乎自己,但是不知怎麼,突然間我竟然不想去了解了。後來想了想,大抵是因為我現在的生活雖然風吹日曬,充斥凶險,但是我覺得自己父母安好,有朋友有知己,過得還算快樂。如果有人突然告訴我,我的身世本不是這樣,我想我會無法接受,即使坦然麵對,心裏也會留下疙瘩。
我正發呆,一陣海風吹過,讓我回過神來,我正好看到,阿幺正以一種似笑非笑的神情看著佟勵,我再一看佟勵,不知何時他已經找出一架墨鏡架在鼻梁上,鏡片上尚且殘留著水花,在這樣的情景下看起來滑稽無比,佟勵在一旁抓著救生圈起起伏伏,倒不在意,七筱見狀解釋道:“佟勵他怕光,所以晴天根本離不開墨鏡。”
阿幺“哦”了一聲,四周一看,地頭蛇和光頭兩個人各自穿著兩三件救生衣,甚至連腿上也綁了一件,兩個人正懶洋洋地躺在海麵上,竟然很閑適地在曬太陽!隻是他們隨著海波漸漸漂遠,看得清他們的身形,但是聽不到說話聲。
阿幺麵帶愁容:“如果等不到過路的船隻救援,我們該怎麼辦啊?”
草頭王從容無比,一點也不顯急躁:“這個你們不用擔心,來之前,我叮囑過小藍,如果兩個小時內不見我們回去,她就開船到這裏來。”說著看了看手表,“想必她已經快來了!”
我指著那邊兀自在曬太陽的地頭蛇和光頭二人,道:“那他們怎麼辦,不用管他們嗎?”
七筱瞪了我一眼,嗔道:“他們都把你害成什麼模樣了,你還為他們著想!”
我一時啞然,無論他們對我如何壞,畢竟是兩條鮮活生命,丟在這裏,總覺得良心過不去。
草頭王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笑了笑,說道:“蛇三這個人作惡多端,當初我們一幹兄弟沒解散的時候,他的性格就很乖戾,平日由大哥壓著,他才不敢做那些窮凶極惡的勾當,現在大哥沒了,兄弟們散了,他便為所欲為……哎!”說到這裏,草頭王重重歎了口氣,好像特別不願回想那段往事。“不過你也不必擔心,蛇三狡詐多端,怎麼會不留一手,看他的神情,多半是有了辦法,高枕無憂了。”
聽草頭王這麼說,我心頭一舒,在水中蹬了這麼長時間,我感覺腿有點麻,正想下去揉揉腿,忽然聽到七筱叫道:“你們看——”
隻見七筱瞪大了眼睛,正騰出了一隻手,指著遠方,我們順著她的手指看去,也不知道是幾百米開外,雲霧低垂的地方,隱隱約約,竟然有青山起伏的景象。
我們非常確定,周圍都是開闊的水域,絕不會有島嶼,難道是我眼花了?
但是看樣子不僅僅隻有我和七筱看到了這番景象,眾人皆驚異地叫出了聲,阿幺也揉了揉眼,方才驚歎道:“不是幻覺!”
我也跟著揉了揉眼,一眨眼的功夫,那邊風雲變幻,雲霧迷蒙,天地間白蒙蒙一片竟似流動了起來。而那黛青連綿的山脈更是在雲霧中忽隱忽現,其間青山綠水,蓊鬱盎然,高川飛瀑,好像是一副古典的山水畫,忽然之間活了一般。
一幹人看得目瞪口呆,我和七筱還好,畢竟我們見過比這還要奇怪的幻境,隻是這次究竟又要上演哪一出,我們還要拭目以待。
那邊地頭蛇和光頭二人也發現了這等奇景,自是觀看不暇。
雲霧繚繞間,這一片仙境似的畫麵中依稀現出了金銀閃耀的宮殿,飛簷鬥角,美輪美奐;更有純白的飛禽走獸徘徊其間,怡然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