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孫在一旁戲謔道:“那照你的意思,咱還不趕緊地把小郭的頭扭掉?”
我們覺得鞏易說得很有道理,所以都沒理會老孫,而是各自琢磨了起來。
草頭王抓起郭正宇的胳膊,把袖子挽起一看,不動聲色說道:“胳膊都青了,已經侵入了全身。”
七筱整理了下思緒,道:“要解開正宇身上的屍毒,必須使他的血液變回正常的顏色,也就是將他血液中的屍毒剔除,這太難了……”
但是這種情況得到醫院徹底換血才行,在這裏,肯定沒轍。一時間我們的思路都進入了僵局,人人都沉默下來。
走了一段時間,老孫在前麵興奮地大叫道:“找到了,找到了!他姥姥的,爬了這麼高,可讓老子好找!”
我們目光齊齊向前看去,在一片手電燈光中,許多隻破爛褪色的紅燈籠高高掛在過道上麵的橫索上,那是日本餐廳、料理店獨有的特征。
“終於找到了!”我感慨一聲,和眾人一起加快腳步,向前趕去。
平日裏動作麻利的藍兆菲,到了現在卻不知不覺放慢了步伐,慢慢靠到了我旁邊,眼神複雜地看了我一眼,嘴唇動了動,好像有話要說。
我也逐漸放慢了步伐,疑惑地看著她,問道:“你不餓嗎?有什麼事嗎?”
“兆菲姐,麅子,你們在後麵商量什麼呢,快點跟上來啊!”七筱回頭看了我們一眼,眼神中有一絲異樣。
我笑了笑:“在商量小郭的事,你先走吧,我們沒事。”
七筱看了看我,又看了一眼藍兆菲,粲然一笑,回過頭去走開了。
我目送七筱走開,然後目光再次落到了藍兆菲身上,低聲說道:“現在可以說了吧。”
藍兆菲動了動嘴唇,似乎在猶豫,但是她的目光卻一點都沒有躲閃的意思,看起來好像一眨不眨地在和我對視,這是她的一貫作風。
“其實我一直在和Tony聯係,他讓我告訴你,不要相信任何人,”藍兆菲壓低了聲音,一絲不苟地說著,過了半晌,才又加了一句,“包括草頭王和大小姐。”
說實話,藍兆菲跟我說話之前,我的心中就有了百般猜測,但是萬萬沒有想到她居然說出這樣令人驚訝的話來。是以一時間我竟然呆了,站在原地,愣愣地看著藍兆菲,機械化地反問:“你說什麼?”
藍兆菲丟下一句話:“你仔細想想吧!”說罷就要離開。
我心中充滿了疑問,哪能讓她這麼輕易走掉,情急中居然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
藍兆菲驀然回過頭,一雙大眼中噴射出寒芒,一眨不眨地看著我,然後稍稍低頭,又看了一眼我抓住她胳膊的手,朱唇輕啟,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放手。”
我瞥了一眼前麵的一群人,發現他們正在打量餐廳,所幸沒人注意到這裏的事情,不然誤會就大了。
我甩開藍兆菲的手,目光絲毫不讓她,同樣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我不理解!你把話說清楚!”
藍兆菲這次並沒有馬上離開的意思,隻是淡淡說道:“我已經說清楚了,至於你聽沒聽進去,和我沒關係。”
“佟勵在哪裏!”我索性不再與她爭論那些沒用的,直接問道。
藍兆菲連頭都懶得搖,幹脆直接地答道:“不知道。”
聽到她的回答,我下意識地,差點就說出“你不知道怎麼和她聯係的”之類的話,但是我還是忍住了,我知道以她的性格,如果她不想說,沒人能從她嘴裏撬出一句話。
“好好好,佟勵說不要相信任何人,那麼連你都不能相信嗎?”我道。
“隨你。”
藍兆菲說完,徑直走開了。
有那麼一瞬間,我相當的氣憤,但是深吸一口氣,冷靜下來,覺得如果藍兆菲說的是真的,那麼事情就有點恐怖了。如果她對我說的是“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其他人都靠不住”之類的話,我想我心裏會平靜得多,但是她的的確確說的是不要相信任何人,還特別點明了我最信任的草頭王和七筱。這樣的話,她的話就不言而喻了。
“他娘的!”我打了個寒顫,心裏罵道,忽然想起看了好幾遍的一個係列電影,如果哪天七筱突然搖身一變,變成了終結者,那不就玩完了!
我胡思亂想著,已經走進了餐廳區,這裏各種口味的餐廳都有,日中西餐廳聚集在一起,一間連著一間。多家餐廳已經被洗劫得一幹二淨,後麵的廚房就更別提了,根本找不到能吃的東西,我想這一定是那個日本青年的傑作。
好在這裏的餐廳很多,有幾家被洗劫一空,淡水箱幾乎都破裂。看到這些,我們也並不懊喪,繼續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