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倆行走在長長的宮巷,彼此無話。分開的時間久了,如今又是這麼尷尬的身份,難免彼此小心。
步攆在拐角處對上祥貴人一行,兩撥人僵持著。
“原來是全妃娘娘,請恕臣妾身子不便,不能行禮了。”她故意摸著高高隆起的肚子,並沒有讓路的意思,想來是持著龍種,要瓔珞為她讓路。見瓔珞沒反應,祥貴人把目標轉到明羽身上,“咦,你不是被罰去為奴的那個秀女嗎?怎麼,這麼快被赦免了?哦!忘了你是全妃娘娘的姐姐了……哈,真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祥貴人進宮的時間不短,想必知道以下犯上者會受到什麼處治。”瓔珞眼見她羞辱到明羽身上,少不得動用全妃的威儀了。祥貴人倒沒料到她會擺出架子來鎮自己,眼睛一轉,突然按住肚子,“哎呀,肚子好疼!”
“娘娘您沒事吧?!”這一喊驚動了隨身的奴才,頓時雞飛狗跳亂成一團。
瓔珞見她竟用腹中胎兒來說事,心下厭惡,不想再與她糾纏下去,吩咐左右:“讓路——”祥貴人神色間露出得意之色,等她走遠了,明羽才說道:“都是我不好,給妹妹添麻煩了。”
榮兒忿忿道:“她是成心給主子難堪呢!”
“多事!難道我看不出來嗎?”瓔珞生怕明羽傷心,安慰道:“榮兒說得也對,這與二姐沒關係的。”祥貴人的故意刁難,倒給了她們姐妹打破僵局的機會,明羽的隱憂是為瓔珞,“妹妹如今是全妃了,她居然還敢這麼放肆?!簡直就不把你放在眼裏。”她對瓔珞的處境多少有些了解。
身邊的小宮女突然撲哧一笑。瓔珞對身邊的奴才很好,所以這些宮女並沒有太多的忌諱,榮兒訓斥道:“有什麼可笑?”
小宮女說道:“奴才聽祥貴人那邊兒的人說,她為著主子的晉封正生氣呢。”
也難怪,道光皇帝對祥貴人腹中胎兒寄予很深期望,但得到晉封的卻不是身懷六甲的她,又怎能不怨呢?那不過是個可憐女人的發泄吧……思及此,瓔珞心下豁然,“別管她了,二姐受了那麼多苦,該找個禦醫來好好調理才好。”
經曆了苦難才知道親情的可貴,明羽作為姐姐的關愛此時暴露無疑,“妹妹也比以前瘦多了……”
“皇上可是安排二姐就在承乾宮住下?”
“王公公是這麼說的。”
“太好了,我們姐妹終於能在一起了。”
“有我在,你就好好休息吧,明俊的傷勢好得差不多了,以後就讓我每日去看他。”明羽欲言又止。
“二姐有話不妨直說。”
“阿瑪和夫人的事我都聽說了,不知道……我額娘她們可好?”原來她是擔心家裏人,瓔珞說道:“阿瑪的幾個年輕侍妾都放出去了,二姨娘、三姨娘在府中有哥哥照顧,二姐大可放心。”
“我們姐妹都在宮裏,也幫不到家裏什麼。偏偏這一守孝就是三年,如果明俊早娶個妻子就好了。”
想到蘭琪,又想到額娘瑞衡……明俊和蘭琪的親事,原本打算過了年就下小定的……瓔珞不敢再想。
“主子,藥熬好了,您趁熱喝吧。”榮兒親自端了一小碗湯藥來。
明羽關切道:“妹妹病了嗎?”
瓔珞無可奈何地笑道:“我真服了這位左院判大人!哥哥受了那麼重的傷都好了,我這臉上的淤腫卻也喝了三個月的湯藥。”
榮兒道:“左院判大人說了,主子這傷離腦子近,怕還有毒火沒清,所以這湯藥還要一直喝下去呢。”
明羽道:“還喝?是藥三分毒呀,明兒個該要他來再看看的好。”
瓔珞笑道:“你以為他是這一副藥用到底嗎?隔三天就來看我一次,換著方的開藥給我吃,看來是不把我喂成個神仙誓不罷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