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兒——”“格格。”
“馨兒呢？”
福嬤嬤被瓔珞的精神恍惚嚇壞了，“小格格歿了，格格節哀啊！”
“我不信，我不信有人能對馨兒痛下毒手，馨兒那麼可愛、那麼善解人意……她對誰都是笑著的，嬤嬤看見了嗎？看見她圓嘟嘟的小臉兒上的兩個酒窩兒了嗎？我要去找她，馨兒一個人在陰間地府會害怕的！”
福嬤嬤拚命搖晃著她，企圖把她搖醒，“皇上已經查清楚，之前就隻有彤貴妃去看過小格格。”
“夏雪？！”瓔珞眼前閃過夏雪抱著馨兒時的溫柔，下毒的真是她嗎？！
“彤貴妃昨天親自去過禦藥房取藥，並借故支走了看管藥房的人，那鶴頂紅正是存在禦藥房的。”
馨兒，懷裏還留有她的淡淡奶香、耳畔還回響著她嬌嬌的聲音……而她就突然的去了，去的那麼快……不容自己這個額娘好好彌補虧欠她的疼愛……心底的痛一直上行，延伸到腦袋，神誌慢慢被痛刺激著恢複清醒，“夏雪承認了？”
“隻有乳母和禦藥房管事公公的片麵之詞，彤貴妃娘娘當然不會承認；皇上已經下令把她圈禁。”
瓔珞攥緊拳頭！自己想要的隻是平安寧靜的生活，隻想守著女兒長大，如今連這小小的要求都被殘忍剝奪了！稚子無辜！為什麼？為什麼連一個小孩子也不放過？！
福嬤嬤的話，一字一句重重擊打著瓔珞脆弱的心髒，“格格該明白一個道理，沒有皇上的寵愛、不在那玉座珠簾後，就是任人宰割的魚肉啊，保全不了自己，也保全不了骨肉至親。”
怎麼這話如此熟悉？！瓔珞自然而然想到了曾看過的電視劇中的一幕……要動用到夏雪這位貴妃親自下手，那麼死的應該是自己，而不是馨兒！除非……她竭力壓抑著內心的恐懼！
福嬤嬤依然在勸，“格格，是時候回宮去了，在這裏避得了一時，避不了一世。”
瓔珞盯緊福嬤嬤，想透過她的慈愛直窺到那內心的本質！她不得不鼓起勇氣證實，“小格格……是你殺的？”
福嬤嬤猛然抬頭，她眼下的駭然袒露了一切！瓔珞本不信，然而事實擺在眼前，逼迫她相信，“果然是你……”圓明園是劉五的勢力範圍，有劉五的從旁協助，福嬤嬤想落實證據陷害夏雪應該不是難事！
福嬤嬤嘴角抽搐，眼中仍是不悔，“老奴該死！老奴本不想瞞格格，鶴頂紅確是老奴下的……”
“為什麼……”
“因為老奴不下手，小格格的命運隻會更淒慘。”
“你是說夏雪？”
“格格以為彤貴妃會是什麼好人嗎？那天她從偏殿走後，老奴總覺得不放心，回去細查之下，在小格格臉上發現了一點點白色粉末，拿去讓榮海看過才知道那是天花病人的血痂末！雖不會立即就死，但小格格也會染上天花病毒；與其這樣，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所以你下了鶴頂紅？”
“是，小格格命苦，既然命中注定難逃一死，不如就讓她痛快離開這肮髒的世界，還能為她的額娘得到一個峰回路轉的機會！”
“嬤嬤啊，馨兒也是你一手帶大的……你怎麼忍心？！”
“老奴不能看著彤貴妃逍遙法外！早知道她如此蛇蠍心腸，當初斷不該救她的。”
“馨兒已經不是阿哥，為什麼還不肯放過她……”
“她們怕的是格格你啊！怕你借小格格重回紫禁城、更怕你從此接受皇上的愛啊！”
瓔珞自責，想不到遲來的那份母愛終究害死了女兒。
“格格不能再躲了……也躲無可躲了！”福嬤嬤看出了她的退縮。
“不要說了！不要說了——”瓔珞死死捂住耳朵！
她被這一波又一波的風浪逼近崩潰的邊緣——
* * * *
昏昏沉沉，睡睡醒醒。瓔珞看到阿瑪頤齡和額娘瑞衡正被一夥蒙麵人追殺，自己明明在一旁看著，卻是動也動不了、說也說不出，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倒在血泊中。然後，又突然看見夏雪麵目猙獰地掐住馨兒的嘴往裏灌毒藥，馨兒哭喊著：“額娘救我——”
“不要——放了馨兒！”瓔珞一驚而醒，沉浸在痛苦中不能自拔。狠狠擦掉臉上的淚水、汗水，才發現守夜的宮女全因自己的夢寐湧進屋子裏。福嬤嬤也來了，她揮手遣退眾人，緩緩跪到瓔珞床前，將一隻木箱雙手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