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纖塵疑惑,不語,隻愣愣看著眾人,許久之後,帶著一絲驚恐一絲漠然的搖了搖頭。
傳說,這世上有一種奇跡叫做重生,冤死的人上天會給她一個重生的機會,在另一個人同時死去的時候,就能借體還生,重新來一次生命去血洗冤屈。
傳說隻是傳說而已,閩玥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成了傳說裏的主角,那個真正的南宮纖塵也許在落水的時候已經死去了吧,也許不過是她的靈魂霸占了她的軀殼而已。
連老天也知道她閩家的冤屈麼?
南宮纖塵蒼然的望向窗外,漸漸彌漫的黃昏,金黃的顏色,浩蕩著充斥了視野,才十歲的她,已經足夠懂得那些險些泯滅的血雨腥風。
從今天開始,世界上沒有閩玥,隻有帶著那份痛苦記憶的南宮纖塵。
侯爺府裏的三小姐不僅失憶,而且還變成了啞巴。當大夫重新仔細的檢查了南宮纖塵之後,得出了這個結論,聽見這個噩耗的南宮候爺險些氣暈了過去,他的塵塵啊,唱小曲唱得最好的塵塵啊,現在竟然連話都不會說了。
瀟瀟風雨,夏日的雨來得快,去的更快,浸濕了滿地的塵土卻又瀟灑的離開。
侯爺府的大門前停了一輛沾滿泥濘的馬車,一個手抱酒壇的老頭兒樂嗬嗬的看著站在門口的南宮候爺和身旁一個十來歲的小女孩兒。
“塵塵,你跟著陀頭爺爺去鳴行山,找到仙醫墨行善,他定能將你治好,爹爹的塵塵一定還能開口說話,還能開口唱歌。等塵塵好的時候,爹爹一定來接你!一定!”
南宮候爺老淚縱橫,可是無耐找遍了京城裏的所有大夫都治不好南宮纖塵的啞疾,想破腦皮才想到了仙醫墨行善。
不過那墨行善算是一個神秘至極的人物,不僅見過他的人極少,據說脾氣也怪得緊,並不是誰都會醫,看不對眼的,即使是天大的好人他也不醫,而看對眼的,就算是當世的魔頭他也照醫不誤。
那陀頭便是仙醫的墨行善的仆人,也是唯仙醫唯一的一個仆人,南宮候爺與頭陀交情頗深,也隻能寄希望那墨行善看在陀頭伺候他多年的份兒上能醫治南宮纖塵。
南宮纖塵仰起臉,點點頭,輕輕鬆開手,主動走到了那抱著酒壇的老頭兒麵前。
“好一雙純淨的眼睛。”頭陀盯著南宮纖塵的麵,心中竟然止不住的心驚,明明是侯爺府裏養尊處優的千金,可是那眼裏的滄桑與痛苦卻是那般深刻,詭異的是,在那種深刻下,目光卻又純淨得不帶絲毫雜質。
陀頭一伸手就將南宮纖塵扯上了馬車,在車簾放下的瞬間,南宮纖塵才回過頭來看了一眼,那個揮淚送別的老者,很陌生,可是那麵上的關愛卻讓心,瞬間感動。
“塵塵……”南宮候爺哽咽著,淚,早已流滿麵。
陀頭舉起酒壇灌了一口酒,猛地一揮馬鞭,馬車動了,漸漸向遠處行駛而去。被黃昏染紅了的晚霞裏,一輛馬車上,一老一少最終消失在了地平線的盡頭。
隻是,滄海桑田,誰又會想到,那一眼揮淚送別,竟會成為了永別。
風蕭蕭而過,候爺府的大門前,徒留泥濘上的兩行車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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