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飛逝而過,轉眼間已是七年的光景。
黃昏裏的鳴行山,被鍍上了一層浪漫的金色,和天邊繽紛的彩霞連接在一起,讓整個天地構成了一幅震人心魄的美圖。
山頂上,是一池蓮花開得燦爛,岸邊一間小木屋前,落日的餘暉灑在一身灰白布衣的少女身上,帶不起半分暖意。她坐在一張方桌前,神情專注,兩隻纖手不住的忙碌著。
“纖塵,你又把陀頭爺爺的下酒菜拿來玩了麼?”
懷抱酒壇的陀頭走到南宮纖塵的身後,看著那隻正在被肢解的兔子禁不住有些後背發涼,將兔子一層一層剖開,哪裏會是一個十七歲的少女會做的事情?
南宮纖塵抬起頭,目光渙然一瞬,隨即又埋下頭繼續了手上的動作,由始至終,麵上沒有絲毫的表情。
看著那方桌上噴灑的鮮血,陀頭灌了一口酒,麵對這樣的血腥,他能吃下去才怪!
歎了一口氣,他還是重新去打一隻回來比較實際,走了兩步,像是想起了什麼,麵色沉了沉說:“對了,公子采藥快要回來了。”
公子,能讓陀頭稱為公子的隻有一人,仙醫墨行善。
南宮纖塵一怔,手上的動作停頓了很久,麵上一直平淡無波的表情也閃過一抹異樣,待她回過神來的時候,陀頭已經走遠,遠處的黃昏也已逝去。
風,吹過,帶動一池蓮花搖曳。
在夜幕降臨的時候,一身黑衣的男人從蓮花池旁的小路走了過來,約莫三十歲的年紀,眉眼俊朗,麵色白皙,正是陀頭口中的公子墨行善,那個醫術堪稱天下一絕的仙醫。
天下人皆知墨行善,卻鮮少有人知道,墨行善五歲行醫,十歲成名天下,是以已經成名了二十年的他也不過三十歲的年紀而已,正是風華正茂的時候。
他身上的黑色袍子被撕破了好幾處,臉上也沾滿了幹涸的血跡,手中握著一株藍紫色花兒,花兒隻有三個花瓣,從裏到外是由藍到紫的過渡,妖豔、詭異。
南宮纖塵抬起頭,沒有動,愣愣的看著向自己走過來的男子,讓他受傷才能采下的花兒,會是怎樣的絕品。
“吃了它。”
墨行善冷冷的開口,不等南宮纖塵動作,他就一手粗魯的掰開南宮纖塵的嘴將那藍紫色的花兒塞了進去。
那紫色花兒入口即化,可是卻苦澀得緊,南宮纖塵擰緊了眉頭,隻感覺肚中升起一片火熱,隨即全身好像有千萬隻蟲蟻在爬在咬一般,疼到了骨子裏,她滿地打滾,頭上的冷汗汩汩的往下掉。
“紫色妖姬,是天下至毒,中毒者腸穿肚爛、七竅流血而死。”
墨行善冷冷的看著因為痛苦而翻滾在地上的南宮纖塵,隻是冷冷的說:“一天之內,我會想辦法配出解藥,七年前從狼堆裏救下你的時候,我就說過,我不缺仆人,隻缺一個試毒的工具。所以,生死,隻能看你的造化。”
南宮纖塵憋紅了臉,渾身蟲咬的疼痛讓她沒有思考的機會,她所做的,就隻有等待而已。
七年前,她在百年迷霧裏被狼群包圍,眼見狼群向她撲過來的時候,恰好采藥經過的墨行善救下了她。她不知道墨行善用了什麼辦法,隻記得他一個起落,已經帶著她落在了百米開外,而身後倒下了不下百頭野狼,灑下了一地的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