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預言(1 / 3)

美國金山處於落基山脈之上,成片的杉木,鬆林,將這裏的原住民很好的保護起來。而這片森林終日難以得見陽光,也讓這裏蒙上了一層頗為神秘的麵紗…………

幽靜的深夜,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印第安人昆塔部落的大祭司被慘叫驚醒,瞬間,寂靜的夜也徹底打破,部落的人鬧騰起來,人聲嘈雜接連不斷。

大祭司從牛皮的臥榻上坐起。幾個部眾驚慌的從帳篷外闖進,跪倒在地,磕頭不止。大祭司點燃一旁的安魂香,緩慢的問道:“什麼事?慢慢說。“

為首的部眾,看看左右的同伴,磕磕巴巴的開口說道:“大祭司,聖牛,聖牛……。瘋了,咬死了喂牛的拉博古。現在…。。還在吃拉博古的屍體!”

“什麼!”大祭司猛的睜開微閉的眼睛驚呼:“聖牛……。咬死人?”

部眾伏在地上,不敢多說,不停的顫抖著。

大祭司挪動老邁的身軀,盡最大努力站起身來,邊走邊說:“快,快……!“

部眾跟隨著大祭司走出帳篷。

大篝火邊,聖牛背對著人群,低著頭啃食著什麼。而部族的人圍成一群,不敢靠近。

其實,這美洲印第安部落之間。對於信仰還是參差不齊的,有信奉聖靈和亡靈的,有信奉靈魂和巫毒的,有信奉動物和先祖的。甚至還有信耶穌的,而這個昆塔部落,就是為數不多的,信奉動物以及先祖靈魂的部族。他們信奉牛可以將祖先的預言傳達給每一個子孫,保護子孫們渡過每一次危難。

大祭司到來,人群紛紛撤步,讓開一條道路,幾名穿戴華麗的部族勇士守護在大祭司身邊,以防不測。大祭司借著篝火的火光看去。乖乖,這頭部族的聖牛正在咀嚼著那具屍體,鮮血和爛肉不斷從牛的嘴角流下,聖牛雙眼血紅,鼻息中喘著粗氣。扭頭看著大祭司,停住不動。

誰曾見過牛吃人吶,部族的部眾都認為這是災難的先兆,既不敢靠近半步,又不知如何解決,隻能等待大祭司發號施令。大祭司低頭向一旁的勇士低聲幾句,勇士領命下去。不一會,勇士取得一條畫滿了紋飾的布條,交給大祭司,大祭司將布條蒙住雙眼,一步步摸索著向聖牛走去,說來也怪,剛才看起來異常凶狠的聖牛,看到大祭司的靠近,漸漸的安靜下來。

部眾見此情景,紛紛跪在地上,而大祭司邊走口中邊念念有詞,直到走近聖牛麵前,伸出一隻手放在聖牛的額頭之上,當大祭司的手觸摸在聖牛額頭之上時,聖牛卻突然發怒,猛的將大祭司撞到,部族勇士見狀,紛紛圍上前來,手拿鐵斧,長矛等武器。以防不測,但癱倒在地的大祭司伸出手來,示意自己沒事。勇士們停住了腳步,仍然保持著十二分的警惕。大祭司從地上坐起,方才牛角沒有傷到他,雖然大祭司明顯感到疼痛不支。然而此時令他震驚的並非疼痛,而是另一種精神上的衝擊。

隻剛才一瞬間,大祭司仿佛已經獲悉到了異象,看他的表情,應該預測到了什麼重大事件,眼中充滿的惶恐與擔心。他指著地上那具被聖牛踐踏且啃食的屍體問道:“拉博古前幾天去過什麼地方?”

人群中沒有回聲,大祭司皺起眉頭繼續問道:“知情不報者,以叛族罪,處以火刑。“

聽到這話,族人們開始認識到事情的可怕,能讓大祭司如此著急,那麼這拉博古一定出了什麼大問題。人群中漸漸開始出現了喧雜聲。

“拉博古這幾天很反常,他說要發財了,還叫我和他去州政府做生意。“

“沒錯,他甚至違背族規去了白人的酒吧!“

“我知道,拉博古每個夜裏都會到清國人的礦洞中偷金子,那裏看管鬆懈,這段時間他也偷了不少。“

“對,昨晚拉博古去了礦洞,今天就瘋了。“

“他企圖偷聖牛去賣,他肯定是瘋了!“

部眾眾說紛紜,看來,大家都看出了事前拉博古的異常,卻沒人阻止。但好在總體的意思大祭司已然聽了個明白,拉博古經常會到山下清國礦工的金礦去偷竊,並且越發貪婪,一發不可收拾。

大祭司沒有說什麼,隻是再次走進聖牛,拿出一條鮮豔顏料繪製出圖騰紋樣的頭帶,緊緊的係在頭上。做好準備後,大祭司重新將手放在牛頭頂部,口中的禱詞也念的越發快速。此時,眾人皆看到,那條繪製了圖騰符文的頭帶,仿佛在發著微弱的光芒,而大祭司也如同聖靈附身一般,全身開始顫抖,鼓鼓的白煙從大祭司的鼻腔中散出。

族人們呼啦啦的全部跪了下去,頭貼著地,不敢再去直視,雙手高抬,開始祈禱。

被大祭司按住頭部聖牛雖然表現的非常憤怒,卻再沒有攻擊大祭司,隻是不安的來回踱著步伐。不一會,大祭司的祭詞念完,聖牛四肢癱軟摔倒在地。大祭司也僵在原地,沒有任何動作。部族又重新回到無聲的死寂。隻能聽到大篝火在劈啪作響的燃燒著。百餘部眾連呼吸聲都清晰可辨,仍然附到在地麵之上,不敢抬頭。這時然,聖牛抖抖索索的試圖站起,但四條腿卻似乎並不爭氣,好不容易,勉強站起。向天“哞“的發出一聲長鳴。聲音悠長且蒼涼,仿佛生命的最後絕唱一般。果不其然,聖牛長嘯之後,咕咚一聲,沉重的頭部重重砸向地麵,倒地死了。

大祭司顫抖著雙手摘下那條畫滿符文的布帶,部眾清楚的看到,從大祭司的眼角中流下兩行清晰的血淚。他們不知道剛才大祭司到底和聖牛有過什麼樣的靈魂溝通,部眾們身份低微,哪有人敢提出問題。現在事實就是這樣,聖牛發狂而死,在部眾的意識中,這必喻示著未來要發生一些預料不到的災難。部眾們嘴上緘默,但個個心知肚明,這,絕非祥兆。

幾名勇士將大祭司扶起,大祭司拭去眼角的血淚,轉過身來,麵向部眾,他看到部眾們的臉上都顯露出緊張並且擔心的神色,思考許久,終於開口:“萬靈通過聖牛向我傳達了先祖們的喻示。讓我現在就告訴你們,被惡魔附身的拉博古死在先祖的憤怒和聖牛的懲罰之下,聖牛完成祖先的托付,已經被祖先召喚去了。但現在,我們卻並不安全,惡魔正在金山的西方集結,準備重新降臨人間,現在,我們需要一位膽量超凡的勇士,探查惡魔的居所,了解它們邪惡意圖,讓我們有足夠的準備去戰勝惡魔,保護部族的安全。誰?能夠擔當這個重任?“

聽到聖牛吃人的原因之後,部眾們紛紛放下心頭懸著的石頭,一位印第安勇士撥開身邊的人群,緩緩走出,自告奮勇的要承擔挑戰惡魔的危險任務。大祭司看著這名勇士,身體壯碩,脖子後麵插滿了代表角鬥勝利的彩色羽毛,知道他是個身經百戰的勇士,承擔此次任務是再合適不過,於是,大祭司滿意的點點頭。勇士得到大祭司的首肯,向大祭司施禮致謝。大祭司抬頭看向遠方,將手指放入口中,吹響嘹亮的口哨。緊接著,高聳的雲杉林中,飛出一隻雄健的蒼鷹,落在他的肩膀之上,大祭司將山鷹轉遞給勇士,一字一句的叮囑著:“山鷹會為你指引方向,請遵循先祖的意願吧,為部族獻出勇敢肉體和虔誠靈魂。願風和大地保佑你此行平安,孩子。“說完,他在勇士的額頭輕吻了一下。

這是部族祭司對待部眾最高的禮遇,在昆塔部落習俗中,被長輩輕吻額頭,就意味著長輩已然將被親吻的人認作為自己的親子,是在萬靈和先祖的注視下進行,擁有絕對的見證。普通部眾連做夢都難以得到的殊榮,這個勇士怎能不興奮?

他過身去,麵對部眾,高舉山鷹,深吸口氣大喝一聲,部族間瞬時也炸了鍋,將勇士圍在中間,勇士抬手,手臂之上的山鷹嘶鳴一聲,向著遠方山巔飛去,勇士緊盯著山鷹的蹤跡,將隨身攜帶的石斧別在腰間,一路狂奔,快步追去。勇士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層巒疊嶂的群山密林之中,最終銷聲匿跡。

部眾歡呼著為勇士壯行。祝願勇士能夠戰勝祭祀口中所說的惡魔。但,此時,隻有那個大祭司默不作聲,眉頭緊鎖,看著遠去的勇士,大祭司心中泛起一絲愧疚,他心中默默念叨著:孩子,原諒我昧著對部族的虔誠之心,欺騙了你。先祖的聲音告訴我,隻有犧牲你才能喚出真正的勇士,熄滅惡魔的火種,保護部族的人民。但,這一切,我卻不能說,先祖在警示,如果這個部族卷入其中,那麼………。就會麵臨真正的滅頂之災。

許久,部眾漸漸散去,部落恢複了寧靜。已是深夜,帳篷中,愁容滿麵的大祭司不停祈禱著,終於,他按捺不住,拄著木杖,獨自一人走到山巔之上,默默的眺望著遠處那座金山,自言自語的說:“那裏,就是清國人的淘金山吧?難道真的會如先祖預言,罪惡與希望都會從那座金山中逃出,散布於整個世界。罪惡會將整個世界拉入戰爭與殺戮,而希望則會拯救受到迫害的人們。這場浩劫的爆發真的難以避免嗎?真的…。會因為勇士們不滅的信念和努力而終結嗎?但,這預言中的勇士們…。。到底是誰呢?”

1898年,這裏還被稱之為金山,也就是現在的舊金山,當初這裏還並非現在那麼繁華,山澤溝壑,到處可以見到遠赴重洋做著發財夢的華人身影。

然而,這個時期的華人境遇很糟糕,他們大多都是被當做“豬仔”賣到美洲的勞工。掛在腦袋後麵那一尾象征陳腐的辮子,加上種種語言的隔閡,在美國人眼中的他們就代表著暮薄西山的大清朝,代表著如同餓殍般存活在亂世中的全體華人。在相當長的時間裏,他們的社會地位非常低下,甚至不如黑人。

“救!救命啊,殺人啦!”在一座礦洞前正在勞作的華工中傳來一陣陣嘈雜的哀嚎聲。一個高大粗壯的印第安人手拿石斧,肆意的砍殺著手無寸鐵的華人。他殺紅了眼,像殘忍的巨狼一般。不少腿腳稍慢的華人被他的石斧擊傷,倒在地上痛苦的呻吟。這個印第安人也不管被擊倒的人是死是活,一味地揮舞著手中的武器,用嘶啞的嗓音胡亂叫喊,口水隨著他晃動和顫抖的頭,掀灑出來,落在四周的地上,又馬上被雜亂腳步卷起的塵土掩埋起來。

仔細看去,這個發狂的印第安人不就是前去執行大祭司探查任務的勇士嗎?為什麼,他會無故發狂,屠殺華人勞工?

勞工像瘋了般四散而逃,淘了一半的金沙灑了滿地,礦區管製員老陳跌跌撞撞摔倒在木屋旁,他手中沒有任何防身的器具,隻能緊緊的將一把碎砂石攢在手中。雙腳幾次在地上瞪踹都沒能站立起來。麵對這樣的危險,隻要是人,逃命才是唯一正常的反映。老陳擺著枯瘦的身軀,努力準備重新站起。但,這時,他的肩頭卻被一隻粗壯的手按住,瘦弱的老陳好不容易屁股離了地,又再次被按了下去,這隻大手拍拍老陳,示意他鎮定一些,老陳急促的喘息聲略微緩和,他回頭想看看拍他的究竟是誰。

拍他的是一個美國人,一卷金發,一頂牛仔帽,額頭前還垂掛著一撮散發。和咱印象中西部片中牛仔簡直一般無二。美國人嚼著用玉米葉卷的煙卷,側臉看看驚慌的老陳,將煙卷塞在老陳的嘴裏,老陳被煙嗆的咳嗽起來。美國人笑了,將自己的帽子摘下扣在老陳頭上。站起身。厚重的靴子發出沉悶的聲音。他不慌不忙的走向那隻發狂的“野獸”。手則下意識的按在腰間槍套之上。

“約書亞!他瘋啦!別過去!”老陳被大沿帽遮住一半視線,但仍然大聲叫喊。

這個牛仔名叫約書亞,看來他的父母是個信仰上帝的虔誠教徒,給自己的孩子取了這個名字。約書亞沒有再理會老陳的勸阻,保持著與印第安人的安全距離,清理了一下嗓子,喊道:“我以自由公約,加利福尼亞州憲法的名義,依據謀殺罪逮捕……

沒想到,還沒等他說完,印第安人那血紅的眼睛就移到了約書亞的身上,一聲咆哮,舉斧向約書亞砍去,約書亞側身閃過:“還有!再加兩條!妨害公務,襲警。”說完,猛的一腳踢在了印第安人的膝關節,這一腳的力道很重,可以清晰的聽到清脆的骨折聲,但印第安人絲毫沒有吃痛的感覺。反過身來向他頭顱劈砍而來,約書亞一驚,慌忙回撤,讓出三米的距離,抽出槍瞄準,”啪“的一聲打在了印第安人胸口,印第安人隨著槍聲倒地,心髒處汩汩的留著鮮血,眼神卻依舊凶惡的圓睜著,約書亞與印第安人目光相接時,隱約的感覺自己獵殺的並不是一隻”餓狼“,而是一頭…。。凶殘的魔鬼。

戰鬥結束的很快,果然在這個時代用槍才是解決問題的關鍵。約書亞把槍收在腰間,走上前去,這個印第安人皮膚呈麥色,但脖子間幾條仿佛中毒似的黑色血管在約書亞眼中卻尤為明顯,粗壯的四肢依舊緊繃著,十指緊緊的扣在泥土中。約書亞見這個印第安人周身都戴著插滿羽毛的飾品,心想,他在部落中地位一定不低,應該是一名彪悍的勇士。約書亞轉過身去,對著藏匿在木屋後的老陳笑了笑:“陳!看來這次闖了禍,需要你去和他們的酋長解釋一下。”老陳看到印第安人已死,這才踉蹌著從屋後走出來,拍打著渾身的灰塵。這個老陳,年紀大約五十開外,破衣爛衫,瘦小卻算是健康,腿腳上也比較利索,並不像是個萎靡無力的華人礦工。頭發中夾雜著白發,一根辮子像隻禿毛筆似的掛在脖頸後,但他的眸子卻和外形相悖,是兩顆極亮的眸子。很難想象一個外表邋遢至極的老頭會擁有一顆如此明亮且好似充滿智慧的眸子。他聽到約書亞的話後,戰戰兢兢的點頭哈腰,感謝約書亞的救命之恩。突然,他本已舒緩的表情急劇的變化,因為他看到,就在約書亞的背後,剛才那個被打死的印第安人再次站了起來……。。

約書亞也觀察到了老陳表情上的變化,微微側頭,察覺到來自身後的強大威脅感。手再次放在槍套上。印第安人雙腿用力,像頭公牛一般再次向約書亞衝了過來,勁風中夾雜著一股濃烈的殺氣,捎帶著身上發出股濃濃的血腥味,速度之快,瞬息即至。約書亞清楚拔槍是來不及了,但他並不慌張,如同拍戲般設計好一樣,順勢向前側翻,並在翻滾時用敏銳的眼神將印第安人的位置鎖定。那個印第安人手提石斧砍了個空,石斧深深沒入土地,可見他的力量之大。印第安人傷口依舊在流血,渾身羽毛也早被鮮血染的雜亂不堪,但那股殺意卻絲毫不減,像被激怒的野獸,再次攻來。聰明人不會去硬碰硬,約書亞清楚這點,由於印第安人大幅度的劈砍動作,使得他極易躲閃,借著空隙,約書亞躲避至木屋後麵,卻不慎被個什麼東西絆倒了,約書亞低頭看去,是老陳。

老陳尷尬的笑了笑。但此時哪是開玩笑的時候,約書亞隻聽的耳後響動,“啪”的一聲,身後的木屋窗檻被砍成稀爛。約書亞急促的歎口氣,要不是這一絆,恐怕自己馬上就要見紅了。來不及說話,石斧迅猛劈來,約書亞看準石斧來勢,再次躲開。倆人繞著木屋逃命,十幾個回合後,約書亞心想,不行,那可是槍直打胸口都死不了的家夥,怎麼可能會知道累,這樣下去,自己遲早會被砍死,要想活命,一定要把先他的斧子弄掉。

約書亞打定主意,看準屋角拐彎處,閃身隱蔽起來,準備在印第安人衝來時,伏擊他個措手不及,強行奪取他的武器。約書亞強壓急促的呼吸,蹲下。瞬時,周圍安靜下來。那些個向前逃命的華人勞工也不知道跑到了何處,沒了蹤影,整個礦區隻剩下約書亞,老陳和這個印第安人僵持著。

當約書亞的蹲下之時,追他的印第安人也隨之放慢了腳步,一瘸一拐的向前開始摸索。約書亞緩緩的探出頭來,悄悄看著印第安人怪異的動作,不由心中起疑。他仔細的盯著印第安人那雙血紅的眼珠,不會轉動,也分不出瞳孔和眼白,就好像是……。好像他根本看不到東西,是瞎的。

約書亞伸出食指放在嘴邊,示意遠處的老陳不要發出聲音,老陳隨即明白約書亞的意圖,也屏住了呼吸,藏身起來。果然,約書亞的猜測沒有錯,那個印第安人感覺不到周圍的異樣,殺意頓減,他的確是個瞎子,暫且不論他是如何辨別周圍事物,但有一點可以肯定,聲音絕對是他判斷的重要因素。

見到如此情景,這一下約書亞心中可算有了底,他隨手摸起一塊石頭,用力扔向一旁的懸掛著的鐵牌。“當啷”,鐵牌在石塊的擊打下發出巨響。印第安人的方向頓時轉向鐵牌,怪叫一聲,猛的奔向前去,如同具機器一般。

約書亞快跑幾步,跑出了印第安人的攻擊範圍。猛的拔槍,轉身躍起,動作一氣嗬成,扣動扳機,瞄準印第安人的手腕。“啪”的一聲,正中目標,約書亞可謂槍法入神,淩空翻身的瞄準射擊,一般治安警察,難及他的十分之一。石斧隨著槍聲落地。火槍威力之大,令印第安人的手腕如爆炸一樣,血肉模糊。但,凶蠻發狂的印第安人卻絲毫沒有減弱攻擊的勢頭,仿佛在他腦子裏根本不存在疼痛的感覺。再次向約書亞襲來,約書亞此時被逼到了木屋的牆角,身後沒有退路。那個印第安人盡管手腕被打的稀爛,但仍然握拳向約書亞打來。約書亞退無可退,隻能側身勉強躲閃,印第安人結實的砸在木屋牆體,“哢咧”一聲清脆的骨骼折斷聲,印第安人的小臂骨在猛烈的撞擊下,臂骨碎裂並從手肘處凸了出來,約書亞不禁看的膽寒,但這個印第安人根本沒有在乎這些,反手一記重拳,正中約書亞的麵頰,將微微發愣的約書亞打倒。他手中的槍也隨即飛了出去。

這記拳頭可著實不輕,隻打的約書亞一陣子眩暈,嘴裏好似打翻了調味瓶,鹹澀的血味,酸楚的腫脹味,辛辣的痛苦味一股腦全部湧了出來,也在約書亞俊俏的臉上留下了淤重的痕跡。約書亞吐了一口吐沫,吐沫中帶著血絲,回頭看時,印第安人又衝了過來,心想這下完蛋了,不明不白的就要被個瘋子打死在這裏,太傷自尊了。但極度眩暈的大腦又根本不聽他的指揮,癱軟在地上,根本爬不起來。

印第安人拖著殘廢的腿,甩著像麵條一樣斷了骨頭的右臂,來到約書亞麵前,好像死神一般,麵無表情,血紅的雙眸仍然毫無生氣,刹是恐怖。他的雙手前舉直勾勾的向著約書亞的脖子掐來,眼看就要像捏死隻螞蟻一樣捏死約書亞。盡管生機渺茫,約書亞還是在四處尋找方才被打落的槍,但就在這短短幾秒的時間,怎能找的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