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渠將軍說話,就是有意思。”
“不瞞劉將軍,我之前算是蔡巡撫的一條大腿,但我這條腿斷了,現在蔡巡撫的大腿是申家嚴。”渠橫說道。
“申家嚴?”
“平陽申家,小半個晉西南的私鹽,都是申家在販賣!您說說,他們家一共有多少銀子。”
“那確實不少。”
“劉將軍,蔡家我已經派兵控製住了,申家嚴之前跑了。”
“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我們就應該將他們這些劣紳的家產都充作軍餉!”渠橫說道。
“渠將軍這麼大義凜然,那渠家的家產是不是也應該貢獻出一些來啊。”劉宗敏笑著說道。
“應該的,應該的,錢財乃身外之物!我就是有此覺悟,我才起義的。”
“我們渠家商號的資產都已經打包好了,隨時可以充做軍餉!”渠橫拍著胸脯說道。
“哈哈,我剛才就是開個玩笑,渠將軍不必當真。”
“渠將軍是平陽出了名的大善人,您又不是劣紳,我們順軍也不是強盜,就是抄家也得講究個出師有名嘛。”劉宗敏笑著說道。
“劉將軍深明大義,您才是真豪傑!”渠橫拍馬屁道。
“劉將軍,蔡家和申家都作惡多端,咱們明天先抄誰的家?”渠橫問道。
“這種事還分什麼先後啊,一起抄啊。”
“明白!”
順軍也是要發軍餉的,既然李自成不從老百姓那裏拿軍餉,他就隻能從地主士紳那裏拿軍餉了。
而且在明末,農民和地主之間的階級矛盾異常的嚴重。
當起義軍如星火燎原般發展起來的時候,地主階級為了自保,也會招募鄉勇抵抗農民軍。
這種抵抗模式很快就發展成了富人招募窮人,來抵抗更多窮人的模式。
但除了少部分地主在局部擁有優勢外,大部分地主都被農民軍擊敗了。
在當時,李自成軍隊發明了一種叫拷響的製度。
農民軍每攻陷一個地方,就批鬥當地的鄉紳,進而把官僚、地主都囚禁起來,逼他們交出白銀。
出於之前的階級仇恨,農民軍開始以報複性的姿態對待地主士紳,逼他們交出幾代人攢下的白銀。
農民軍這樣無差別的攻擊,很容易得罪全體的地主階級。
李自成的謀士牛金星曾建議,農民軍要爭取一些好的文人學士和地主階級,就比如河南、山西、陝西那些在官場上被東林黨排擠的人,以及一些落榜的秀才。
這些人都是可以為我所用的。
但是吧,順軍都是一幫泥腿子出身,他們是理解不了如此複雜的謀略的。
這麼說吧,如果不是渠橫投降了順軍,渠家肯定也是會被順軍抄家的。
你順軍得勢的時候我惹不起你,我忍著。
但你要是失勢了呢?
畢竟所謂的家國天下,也是家排在首位的。
當天晚上,渠橫攜帶玉座金佛,悄悄的從後門進入了劉宗敏下榻的府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