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避免引起王家兄弟的警覺,渠橫在鄖陽附近的兵力部署極為謹慎,並未安排重兵壓境。
王家兄弟生性多疑,稍有風吹草動,便可能打亂全盤計劃。
李岩等人動手之際,均州的水軍按照既定計劃,揚帆起航,浩浩蕩蕩地朝著鄖陽城進發。
渠橫心中早有盤算,他預估鄖陽城內糧草被燒之後,王家兄弟要麼迫於壓力投降,要麼憑借城防負隅頑抗。
為此,他已然做好了圍城幾日後強攻的充分準備,調兵遣將,調配物資,隻待城破那一刻。
然而,王家兄弟的抉擇出乎渠橫的意料,他們竟直接選擇帶兵撤離。
王家兄弟本就出身農民起義軍,多年的征戰生涯讓他們對拖家帶口、轉戰各地的生活習以為常。
鄖陽背後便是連綿巍峨的秦嶺,山巒疊嶂,溝壑縱橫,他們帶著人馬一頭紮進山裏,憑借著對地形的熟悉,如魚得水,絲毫不懼追兵。
渠橫率兵進城時,城內一片狼藉。
大火肆虐後的廢墟還冒著縷縷青煙,百姓的哭喊聲、求救聲交織在一起。
渠橫立刻派兵巡邏和救援,維持城內的秩序。
王光恩在撤退前,喪心病狂地下令全軍洗劫百姓的糧食和錢財。
臨走前,王光恩更是喪盡天良地下令放火焚燒,給渠橫留下了一個千瘡百孔、混亂不堪的鄖陽城。
此刻,擺在渠橫麵前最緊迫、最關鍵的問題,便是糧食從何而來。
鄖陽本就不是富饒的產糧區,先前渠橫為破城,一把火把城內的大部分糧食儲備付之一炬,如今王光恩又搶走了百姓的口糧。
倘若沒有糧草,莫說養活大軍,就連城內百姓都得餓死街頭,屆時人心惶惶,局麵將徹底失控。
鄖陽縣衙內,渠橫、李岩、徐起元三人圍坐在一起,眉頭緊鎖,商討對策。
渠橫看向徐起元,神色凝重地說道:“徐大人,你在鄖陽當了多年的父母官,熟悉這裏的一草一木、風土人情。
如今維持城內秩序的重擔,就隻能交給你了。百姓們受了驚嚇,亟需安撫,隻有秩序恢複,咱們才能談後續的事兒。”
徐起元微微歎氣,滿臉愁容:“天下大亂了這麼多年,老百姓們苦不堪言,他們心中所求無非是安穩度日。
如今這鄖陽城,誰占領了他們都不關心,他們隻想活下去。
隻是眼下這糧食問題,實在是棘手啊,沒有了糧食,一切都是空談。”
渠橫手托下巴,陷入沉思:“我想想辦法,看看能不能再從襄陽調一些糧食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