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城內,渠府之中。
雕花窗欞透進的光線,顯得黯淡而清冷。
屋內,渠橫、慧劍、渠豎三人圍坐在一起。
慧劍率先打破了沉默,她秀眉緊蹙,望向渠橫,輕聲問道:“夫君,如今潼關戰事已然吃緊到了這般地步,你何時帶兵前往潼關支援?”
渠橫微微搖頭,神色凝重,緩緩開口:“剛收到皇上的旨意,命我秘密打包西安城內的諸多重要物件,並未提及讓我奔赴潼關之事。”
慧劍一聽,眼中滿是疑惑,不禁提高了聲調:“這是為何?眼下潼關可是關乎大順生死存亡的關鍵防線,戰事如此膠著,每一分力量都至關重要,皇上怎會不派你去?”
渠橫站起身來,背著手在屋內踱步,邊走邊說:“我仔細思量過,一來,我籌措糧草尚需時日,即便此刻率兵前往,等抵達潼關,黃花菜都涼了;
二來,依我對當下局勢的判斷,皇上恐怕…… 是要放棄潼關了。”
渠豎聽聞,瞪大了眼睛,一臉驚愕:“放棄潼關?這可如何是好,潼關一旦失守,西安便危在旦夕啊!”
渠橫停下腳步,停頓了一下再次說道:“我估計,皇上怕是連西安也不打算守了。”
慧劍霍然起身,難以置信地驚呼:“國都都不守了?這可是大順的根基所在,怎可輕易放棄?”
渠橫轉過身,看著慧劍,神色鎮定卻又透著無奈:“實在是如今的情況不允許啊。我們兵力懸殊,糧草匱乏,又麵臨著清軍的兩路夾擊,守無可守。
而且,這不叫撤退,這叫戰略轉移,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我們需保存實力,以待來日。”
渠橫走近慧劍,目光堅定地看著她,鄭重其事地叮囑:“如果順軍當真要撤離西安,你一定要拚盡全力保護好皇後。她的安危,關乎著大順的未來走向,至關重要。”
慧劍微微點頭,眼神中透著決然:“嗯,我知曉輕重,定不會讓皇後有失。”
此時,渠橫心中另有一番盤算。
他之所以在這個節骨眼上趕回西安,實則是為了將皇後高桂英牢牢握在自己手中。
按照他的記憶,順軍離開西安後,將會兵分兩路。
李自成會親率東路順軍,沿著藍田、武關一線,艱難地進入河南地界,試圖在那裏尋得一絲生機;
而高桂英則會率領西路順軍,南下入川,之後輾轉進入荊襄地界,憑借那裏的山川地勢,暫作喘息。
渠橫深知,隻要能掌控高桂英,待日後李自成命喪九宮山,他便能挾皇後而令諸將,成為大順實際的掌控者,在這亂世之中為自己謀得一片天地。
而此刻,慧劍掌管的健婦營,已然是皇宮的禁兵。一旦高桂英撤退,健婦營必然會擔任起貼身守衛的重任,這無疑為渠橫的計劃增添了幾分保障。